叶桐练了几道科目一的题目,被赵梧树看见了。
赵梧树大学就高频率使用车辆,算是老司机了。
他道,“看你这架势,一周就要过了?”
“尽快最好。”
叶桐点了点头,他不像文小二,拖延症晚期不治之症了。
叶桐的学习习惯一直很好。
“行,到时候拿这车练练手感再去学科二。”
赵梧树修长手指点了点方向盘,陷入美好的幻想之中。
这样他才算第一个坐在叶桐副驾驶的男人。
“……别。”
叶桐才不想把两百万端在手里。
他知道自己在操弄这些工业产物上的天赋为负,以前他还是个电脑白痴,第一次被带到网吧玩儿,给旁边路千里的电脑反复开关机。
“我毕业了回来再考。”
“好。”
赵梧树听到这话,被拒绝了反而心情雀跃起来,
驾驶证科目一通过之后,时限为3年,必须通过科目二,这是规则上写明了的。
在十多年的相处里,叶桐和赵梧树都产生了一种联系,最初是亲情,虽然很早就有变质嫌疑。
但毫无疑问,经年累月,赵梧树和叶桐都离不开对方了。
仿佛他们手腕上各自系着一根隐形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牵扯着对方。
二人分开那几年,赵梧树一直惊惧这根线哪天就消失不见了,他拼命工作,想独立起来,让叶桐回国时有一个安稳的家住,而不会被赶出去。
叶桐安稳,他才有资格慢慢加固二人的联系。
叶桐刚被送出国的日子里,赵梧树被关在医院,哪怕是高级私立医院,也无法避免病房里一股消毒水味。窗户被钢管焊紧实,截断了他跑出去的可能性。
赵梧树常常半夜惊醒,他伤势严重,翻身伤口都可能裂开。他忍痛,慢慢爬到地板上,盯着窗外的明晃晃刺眼的月亮,寒冷的月光洒进来。
弯月似一把锋利冷凝的弯刀,把他的心刮下一大块。
叶桐被安置在哪里呢?哪儿是不是很冷,房间里有暖气吗,他人生地不熟,该怎么生活。
叶桐明确说了他会回国继续考证,哪怕赵梧树明知这无法真正束缚桐桐,但他仍然会为两人多了一点联系高兴。
叶桐白天忙着和翻译德国客户传来的文件,晚上刷题。
叶桐卡着时间约了下周三上午的考试,下午便是团建时间。
稳云实行自愿参加制,不参加也会送小礼物。
但据老油条们说稳云团建时都是找好玩漂亮的地方,福利多,职场社交酒局少,许多人都愿意去。
公费旅游,必须狠薅资本家羊毛。
叶桐考试的地方竟巧合地距离同尘工作的研究所很近。
同尘知道后,便说他开车接叶桐去约定点,把本来打算开车接人的赵梧树打发走了。
同尘开车停在考点外,叶桐走出来,同尘按车笛滴了一声。
叶桐爬上副驾驶。
同尘递给他一个保温杯,问,“过了。”
叶桐点点头,抱住大碗杯喝了一口,是新鲜的西瓜汁,甜丝丝的,连里面的冰块都是西瓜汁制成。
“我们去哪儿呀?”
叶桐在同尘面前,时不时就会不自觉流露出依赖的语气。
赵梧树虽也有这待遇。
但他贪心不足,想独享这待遇,因此每每听到叶桐对同尘撒娇一般的语气,就嫉妒地牙痒痒。
他清楚同尘是叶桐最交心的朋友,赵梧树给叶桐的汇款,都是经同尘手汇去的。
也幸亏路千里早早把人追到了,不然赵梧树得多吃一海的酸醋。
“在省边了,可能要开两个多小时,后座有零食和水果。”
同尘启动车子,
“我们先去加油站加油。”
“好哦。”
叶桐把手机息屏,系好安全带。
叶桐靠在椅背上,不眨眼看着同尘操作。
同尘微侧头对他一笑,
“我开的自动挡,你要先学手动的吧?”
叶桐点了点脑袋。
加油站就在附近,同尘刚把车开进去,转到靠里的加油点,叶桐跟着下车。
今天气温不低,大货车的轰鸣声嗡声,喷嘴溢出的95号汽油味在热浪下口味更加销魂。
叶桐刚靠同尘站下,便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看是谁。
他眉头微微一蹙,竟遇到了不速之客,正是赵梧树表哥。
叶桐转回头,同尘敏锐察觉到他情绪,
“怎么了?”
“没事儿,遇到个认识但不熟的人。”
叶桐不想出去玩儿的好心情被人破坏了,微微侧身,希望别倒霉和他碰面。
可他没法事事顺心,叶桐想躲,偏偏那男人付了钱回头看见叶桐。
男人讥笑一声,走上来惹事。
“哟,这不是表弟吗?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表弟了。”
同尘盯住男人,看了两息,完全不认识。
既然避不开,叶桐也不唬他,便冷着脸与他平视。
“有事儿吗?”
男人恨极了他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已经被逐出了赵家,凭什么还敢摆出这幅高傲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