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的小平房还在盖,进度太慢了,江大海又召集了许多身强力壮的男人,一部分分给了封恕带,一部分则分去专门运泥沙。
村里的男人们忙活得热火朝天。
村头的百年大树下,聚集闲谈的村里老少妇人们,也八卦得唾沫横飞。
江饶饶听了一耳朵。
说是知青点那边不干净。
刘长远和张盛国清明那晚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进了山里,一个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都不知道,醒来还在山脚水圳边,第二天人就感冒发烧,险些烧迷糊了。
刘长远则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有村里人好奇去看过,他鼻青脸肿,浑身淤青,尤其身上还有不知是被什么刮到,像极了抓痕的痕迹……
村里人问他怎么回事,他惊恐又激动,疯狂的大喊说,他就在水圳边突然被人打了。
但是问被谁打的,一问三不知。
最后甚至把全村可能的男人们都猜了个遍,话里话外都是怨毒,哪里还有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模样。
村头大树下的大娘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她们就在现场。
江饶饶听着,抿唇在心里偷笑。
吃过午饭后,封恕和江护界蹲在水井边洗碗,一个男人带着个小男孩儿,江饶饶蹲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看他们,画面十分和谐。
李铁军气呼呼推开院门进来看到,更气了,叉腰一扭,嚷嚷道:“江饶饶,气鼠我嘞!”
江饶饶:“……嗯?”
李铁军突然闯进来,莫名其妙。
江饶饶茫然的看向他,眨巴眨巴眼睛。
李铁军身子一转,屁屁一扭,露出裂开一道大口子的后屁屁,里面的裤衩子若隐若现。
“别看,脏。”
封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带着丝丝水气的温凉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啊……”
江饶饶眨眨眼。
细长浓密的眼睫毛扫过封恕的手心,痒进了他的心里去。
李铁军捏着嗓子骂骂咧咧:“你会缝补衣服不,他娘的,气死老子嘞,我说你,怎么就看得上刘长远那种货色!”
江饶饶伸手扒拉开封恕的大手,茫然的脆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还不是他!”
李铁军无理闹三分,有理就更闹了:“鬼知道他干了什么亏心事儿被人揍成那样儿,活该,还想联合起知青点的人霸凌老子,让老子给洗衣服……老子骨灰都给他扬了!”
他果真把刘长远和那几个知青道德绑架他,把衣服乱塞进他的洗衣桶里,让他去给他们洗的时候,在河边就笑着把他们衣服全扬进湍急大河水里冲走了。
结果太得意忘形……脚下打滑,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裤衩子拉绷线了。
他才刚来江家村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识什么绣娘,那些村里的大婶老太,他可不想凑上去被人八卦……
于是气冲冲闯进江饶饶家里了。
江饶饶算是他到江家村最早认识的人脉了。
“那虽然但是……”
江饶饶无措的挠挠红润的脸蛋,羞赧道:“我也,不会缝补衣服呀……
“那你之前在供销社买那么多布干什么?!”
李铁军嗓音徒然尖锐拔高。
江饶饶无奈:“我真的不会呀,那些布……我都找人帮我做衣服呀……你不会吗?”
李铁军怪异的上下打量她两眼:“我个大男人,手指比刘长远的狗嘴还硬,针都不会捏,哪里会缝补衣服这种精细活儿,这些得要你们女同志才能有这样高的手艺。”
“那我也不会呀。”
江饶饶无辜与他对视。
李铁军从她漂亮的忽闪大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更加暴躁了。
江护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举手,小声说:“我,我可能会一点,阿妈有教会我……”
“诶?”
江饶饶连忙扭头看他,惊喜道:“界宝,你有这么厉害的手艺,怎么藏着不告诉姐姐呀?”
江护界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
“那你帮哥哥缝补下裤子,哥哥给你糖吃。”
李铁军当即扭头进了屋,反手一关门,不稍一会儿,一跳破裆的裤子被丢飞出来。
“那,那一言为定。”
江护界连忙跑去接住,抱着噔噔噔就跑进了屋里翻找针线包去了。
江饶饶:“……”
江饶饶挠挠脸蛋,看向封恕:“恕哥,你会缝补衣服咩?”
很自然的语气。
封恕浑身肌肉都紧绷了一瞬,低沉哑声道:“会……”
顿了顿,他补充:“你跟江护界的新衣服,也快做好了。”
“真的呀?”
江饶饶欣喜追问:“你是找谁做的衣服呀?到时候我可以自己过去拿,给她拿点什么东西当谢礼。”
封恕:“……”
封恕干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