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越笑越猥琐,越说越下流。
就在不远处干活的妇女们听不下去了,冷了脸,大声指桑骂槐:“那条村里的小黄狗也真是,说了不能骑不能骑,还是非得要跟猪圈里的猪搞一起,这不是变态么?”
“就是!怪不得那条狗都一把年纪了,还讨不到媳妇儿,就没见到有哪条母狗乐意跟它的。”
“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真是条好狗,那还能担心找不到媳妇儿?”
几个妇女一边大声骂,一边干脆利落的给地里的庄稼挖垄沟,堆土,除草。
“你们骂谁呢?!”
几个猥琐的中年光棍怒了,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那几个妇女就骂:“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他妈的死婆娘……”
他们仗着自己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辱骂她们。
只是还没骂完,妇女们的老公,儿子,还有各家的兄弟姐妹们立即扛着锄头围拢过来,脸色阴沉难看。
其中一个脾气暴的男人阴测测的盯着为首的杨强,冷声问:“你刚才骂什么?再给老子骂一次试试?啊?”
欺软怕硬的杨强和几个光棍男人噤声,缩着脖子撇开视线,半晌没动静。
“你妈的,敢欺负老子婆娘……”
她们的男人们骂骂咧咧。
但由于那几个光棍过于怂,这场架到底没干起来。
只是,昨晚闹的事儿太大了,村里到处都传,影响到了来上学的孩子们。
课余时间,一群孩子们凑在一起,都在八卦讨论这件事。
江饶饶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这事儿会闹得这么大影响到学生,她肯定会另想办法去搞人,而不是以这种闹大毁人民生的方式。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后悔药吃。
江饶饶借这个机会,给班里的学生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这堂课很有意义。
农村里的孩子没有书读,只能跟父母一起去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找食。
很多女孩子,十六七岁就被男的骗跑了,跟人家白玖熙住一块儿结婚,结果连结婚证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
甚至一些愚昧的重男轻女的家庭,早早的就把自家女儿嫁了出去换彩礼……
江饶饶把这些事藏在阴沟里的龌龊事摆到明面上,让班级里所有的学生都知道,掰开了,揉碎了,跟他们讲其中的利弊。
当晚放学,上过生理课的学生们再对杨慧花这件事展开讨论,就已经不再是白天课余时间时嘻嘻哈哈八卦的态度。
他们在反思,在逐渐形成自己的思想认知。
这就够了。
江饶饶像个老太太似的,老怀欣慰了。
哼着歌走出校门,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堵了。
江护界狼崽子似的,立即大步冲到跟前,展开双臂把江饶饶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江随和他的几个小弟。
“江饶饶,升国旗那时候,我过去不是去找你的晦气!”
江饶饶皱眉:“事情不是已经发生了吗?”
过后再来说,再来道歉,再来纠缠,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要跟我这个态度!”
江随烦躁的抓着头发,在原地转了两圈,大声道:“你要生气,直接跟我发火行不行?别他妈的跟老子这个冷漠的态度!”
江饶饶不太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他这话说的,他们好像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似的,而她是在跟他无理取闹……
江饶饶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看他。
江随:“……”
江随暗骂了一声:“草!”冲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气势汹汹道:“跟我走!”
“不许你欺负我姐姐!放开,你放开她!”
江护界连忙一把抱住他胳膊,愤怒大喊:“滚开,别碰我姐姐,滚,滚啊!”
“走开!”
江随不耐烦,一把揪住他衣领,猛的往后一甩。
“界宝!”
江饶饶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惊恐出声。
“草!”
封恕猛地从拐弯的小道上冲出来,慌忙接住江护界就地一滚。
地上有许多尖锐的小石头,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擦出好几个道伤口,血液渗出来。
“界宝,封恕!”
江饶饶眼眶泛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砸。
她被吓着了。
“不,不是……”
江随慌了,手足无措的松了手:“我不是想……”
“封恕……呜呜……”
江饶饶腿软的站在原地,胡乱擦着根本停不了的眼泪:“吓,吓死我了呜呜……”
江护界还这么小的孩子,被一个成年男人这么用力的揪住后衣领,头朝下甩飞出去……
如果不是封恕,她根本不敢想……
江饶饶越哭越害怕。
“不怕。”
封恕一手把吓懵了的江护界夹抱在腰间,快步走向她,紧紧揽住她发软的身子,沉声安抚:“没事的,有我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