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一直留在清风寨,给我们做饭。”
了尘:“……”
他就知道。
低头时,落寞随之而来,又似是不甘心,悄然看向苏木,没想她也未移开目光。了尘咽下口水,心想,难道,只有这个原因吗?
他不敢问,单单是念头闪过,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忘掉,眼观鼻鼻观心,静气凝神,专心致志。
下一秒,苏木冰寒的手指戳在自己脸上,如冬夜般的雪,点点落在脸庞。
苏木的手总是冷的,了尘感受着冰冷,脑中涌现出这个想法。
是为什么?他不知,苏木也不会告诉他。
“秃驴,你信不信,你再摆出这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样子,我真的会揍你。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了尘眨了眨眼,脸红半分,怕苏木真的出手,更怕把想法说出。权衡利弊后,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梗着脖子,“没有。”
“没有?”
“大当家,我什么都没想。”
“我不信。”
“......真的。”
“你发誓。”
“大当家,你还是打我吧。”
话音刚落,苏木的拳头落在了尘的头上。
既然秃驴宁愿挨打都不愿说,那她只好满足他这个愿望了。
年后日子如往常般,没多少变化,冷的时候,大家或在屋里睡觉,或是到了尘那听经书,天气好时,则会在院子里晒太阳。
比如今日。
苏木捏捏周奎的脸:“故事讲完了,今天元宵,咱们包汤圆吃。”
晚上了尘和好面,搓汤圆比弄面条简单,搓成小圆球就行,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弄好。余准端起汤圆跟了尘去厨房,不多时,汤圆出锅,苏木给大家盛着:“来来来,吃了团团圆圆。”
元宵过后,寒风稍减,大雪也逐渐消融,冬季也将接近尾声。这日,大家进山摘野菜和打猎,王现留下陪明叔,苏木背上背篓,抓起弓箭,和他们一起。
明叔身体越发不好,拖着不是办法,但她手里余钱所剩不多,根本不够抓药。已经没有东西可当了,就是兽皮也不多,换不了几个钱。
有野兔在草丛中蹿动,苏木悄然拔出身后的箭,搭上弓瞄准,目光一沉,松手,离弦的箭飞出去,正中野兔身躯。
她过去把箭拔出,将野兔扔到框里,野兔肉拿去卖,或许能换点钱。
“了尘,小心。”陈乾将了尘拉开,将他挡在身后,“有蛇。”
了尘吓住,不敢动。陈乾念及他是和尚,没有把蛇杀死,用刀背将其挑开。
了尘缓缓吐气,行于山野中,难免会遇到蛇虫鼠蚁,他能躲则躲,不敢靠近。
陈乾:“没事了。”
“谢谢。”
陈乾话不多,面容也吓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凶狠模样,但性格其实还不错,仗义洒脱,彼此熟悉后,也会玩闹。
“跟在我身后走。”陈乾在前面开路,了尘赶紧跟上。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遇到张鹏和周奎回来。
“乾哥,了尘哥,你们看,我和鹏哥摘了好多。”周奎指给给他们看,“都满了。”
还真是,了尘问:“小奎,你们这是在哪摘的,这么多?前面吗?我和陈乾在这附近都没看到多少。”
“对啊,在临渊谷附近,了尘哥要去吗?我带你去。”周奎把背篓交给陈乾,“乾哥,你帮我拿着,我带了尘哥去。”
陈乾和张鹏对视,交换眼神,转而又看向了尘,后者还在瞧看背篓里的野菜,如此专注,没有异样,应该没事。
张鹏叮嘱:“小奎,别去太远,记住了吗?”
“记住了,了尘哥,我们走。”周奎拉起了尘,转身往临渊谷的方向走去,一路跟他诉说,有多少野菜可以采摘。
两个时辰后,苏木回到寨子,发现大家收获很是不错,采摘的野菜,猎杀的野兔等,都装满了背篓。
“不错,不错,今晚了尘好好做顿饭。”苏木把背篓放下,“余准,你帮忙熬点野菜粥给明叔。”
洗净手后,苏木去往明叔的房间,后者躺在床上,睡着了。
“怎么样?”苏木示意王现出来,悄声关上门,“明叔有没有好些?”
王现看眼紧闭的门,声音压低:“比昨日咳嗽轻了许多,天气转暖,明叔身体估计就好了。”
“那就好,你去帮忙,今天打到好几只兔子,我来守着明叔。”
“是,大当家。”
苏木再次打开门,明叔没有被吵醒。以往一点轻微动静,明叔都如同盘踞领地的老虎,察觉地盘被外人侵占,立即苏醒,警觉环视四周。然而此时的他却没睁眼,仍是熟睡。
她把被子拉高,帮明叔盖好。过了年,明叔的头发又白了不少,久病缠身又吃得不好,是日渐消瘦下去了。
快开春吧,苏木心想,让明叔快点好起来,清风寨不能没有他。
而苏木,也不能失去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