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也不好受。
“但我比他幸运。”
“幸运?”林隽用力裹紧毛毯。夜色里,黑色的发梢和它仿佛融为了一体,衬得那张红润的嘴唇越发显眼,牢牢吸着托勒密的视线。
托勒密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叩出一根叼在嘴里,举起一根烧红的枯枝点燃,“我背后站着的是帝国,雌父又是伯爵,医疗器械药剂有的是,我得到了及时救治。但乌尔里克不同,哪怕是身边的战友也可随时会在他虚弱的时候背叛,如果不是杰罗姆拼死护着他,那样的伤势早就死了。像他那样的雌虫,不自我剥夺无用的感情,只会死的更快。所以我才不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你筑巢,而你还逃到了首都星。”
“那是他的命运,是他的选择。”林隽看向托勒密,“难道因为他的难处,我就应该成为他的鲜花和装饰品?托勒密,那我的难处,我的痛苦,谁来买单。”
抽烟的动作一顿,托勒密仿佛第一次认识林隽,他长久地凝视他,直到香烟燃烧殆尽,灼烧了手指才恍然惊觉地甩掉。
“托勒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筑巢,也不必站在雌虫的角度来审判我。”林隽说,“因为你永远也无法切身体会到雄虫无处可依的处境。”
“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托勒密敏锐地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了信息。
那不是废话吗?但林隽不想说,他不是个热衷揭开伤疤诉说苦难的人,更何况那些过往实在难以启齿,说出来就好像在手把手教旁人如何玩弄自己。林隽盯着燃烧的火堆,一声不吭。
然而托勒密却不理解这背后的缘由,他恼怒于林隽话说半截的态度,这就好像那些惯于说谎的骗子,以此推卸责任,但他脸上不显,一副满不在乎的浪荡模样,开口调笑,“怎么,太过香艳说不出口?”
林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比较适合问,什么时候能睡我。”
被同样态度回击的托勒密撇撇嘴,打了个响舌,没继续追问。
火烧木头的香气在弥漫,劈劈啪啪的燃烧声细小而连绵,火光在他们的脸上晃动。
山谷里传来了狼的嚎叫。
自从那番对话后,气氛就变了。托勒密不再欲求不满盯着他看,反而好像他不存在似的,眼里只有那堆火。
托勒密一手玩着点火器,一手紧紧捏着一根枯枝往火堆边的土里插,一戳一个深洞,看得林隽心里发凉,心想这家伙不会突然暴起,来个先.奸.后杀吧。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他翻过围栏往下跳的那瞬间,林隽就打定主意要把托勒密当作挡箭牌了。
伯爵后嗣,军队里的佼佼者,敌视乌尔里克,垂涎他的身体。这些要素加在一起,等于林隽的保命符。
尽管他只想平淡地过日子,可那些不经同意就找上门的麻烦,总要有人解决不是吗?
林隽伸展腿,用脚尖轻轻碰触托勒密的小腿,“不高兴了?”
知道林隽在给台阶,托勒密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点弧线,丢掉枯枝,反手抓住探过来的脚踝。
与其他雄虫相比,林隽的脚踝算不上纤细。因为他比大多数雄虫要高大太多,所以骨骼也大上不少,不仅如此,那双腿也长得有点儿离谱,哪怕托勒密捏着他的脚踝拽了拽,也没把那条长腿抻直。尽管心情还有点不爽,但手已经另有想法,贪婪地顺着往上揉捏。
捏到腿弯时,林隽收了收腿,带着托勒密往前倾。
「甜头,是一种诱饵,只有吸引到了猎物,才有机会捕杀猎物。林隽,你要善于利用自己,因为你本身就是自己的武器」
火光里,林隽眉宇柔和,笑意浅浅。食指轻轻点点嘴唇,暗示托勒密可以来一次亲密接触。
说来也是奇怪,托勒密心里那股火莫名就消了,他扯着嘴角,笑得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流子。他把手里的长腿当作渡河的绳索,攀着它抵达了彼岸,登上了即将作战的战场。
只不过,这是托勒密并不擅长的唇舌之战。但他生性勇敢,愿意尝试。尽管粗鲁而生涩,像一只被蜂蜜香甜气息吸引的熊,急切地囫囵吞枣,一副想在蜂蜜被抢走前多吃几口的模样,但热烈得铺天盖地。
逼得林隽不得不抱住他的脑袋,阻止这野蛮的索取。他面色绯红,轻喘着气,亲亲托勒密冒汗的鼻尖,“轻点,你会弄坏我的……”
“不会。”托勒密声音沙哑,喷吐着热气反驳,手猴急地摸上林隽的腰,再度吻住怀中这只令他头脑发昏的雄虫。
原来,雄虫是这种滋味,难怪雌虫们会为了雄虫干出那么多傻事。
他想不起雌父的叮嘱,想不起战友的告诫,想不起那些让他心心念念的武器装备,也想不起片刻前因为雄虫话语而起的恼怒。脑子里只有那张殷红柔软的嘴唇,那双含笑的黑眼睛。
真是……色令智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