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热浪卷入病房内,划过他的脸颊,猛地,手指松开打火机。
他拿下烟,指尖摩挲着,随后将其丢进垃圾桶里。
他仰头盯着洁白的天花板,良久,手握着手机,指纹解锁。心里想要看看自己的手机壁纸,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屏幕亮开,露出那张乖巧温软的脸蛋。女人脸颊泛红,躺在他的怀里,白皙的手指正点着他的下巴,光线昏暗,她的眼睫修长,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的唇轻抿着,当时对着他说了几个字。
看了好久,贺骁闭上眼睛,整个人仰靠入沙发,今天的一切都让他彻底没辙了。手臂挡在额头,良久,他张了张嘴:“老子算是栽了。”
太阳光线透过苍白的窗帘缝隙,散落在地板上,茶几上。
贺骁嘴角微微上扬,左手紧握着手机屏幕,最后熄灭了,他察觉到手腕处暖暖的,余光也察觉到了。漆黑的眸紧缩着,缓缓落在左手上。
手腕上的红绳颜色鲜艳,掌心摊开,又阖上,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他的心里,想的只有许吴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
夜里。
贺骁坐在车里,车窗半降,任燥热的风卷入车里,他的脸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表情。
后来,他接到了李荡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李荡难掩欣喜和贺骁告知这次燕郊西地皮项目的成功,并且还询问,贺骁什么时候能出差回国,到时候要组织庆祝仪式。
李荡说着说着,却没听到贺骁说话,总觉得有些反常:“阿骁,你这什么怎么了?连句话都不啃声,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李荡总是三人团里最敏锐细致的那一个,所以说是老狐狸。
贺骁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右眼尾梢处,有一颗淡淡的红痣,更显得人有种致命吸引力。只是此刻,他的烦忧跟郁闷,无处疏解。
贺骁想来想去,却还是想请李荡帮他个忙。
贺骁轻嗯了一声,声音倦淡:“是遇上了,”
李荡问:“遇谁了?”
“许吴丢。”贺骁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心止不住的开始想起她的模样,不禁笑了。
似欣喜,似窃喜,似失而复得。
总之,就像是一艘久经漂泊的海上航船,终有一日,寻到目标,便靠岸了。
他有了想惦念的人,那个人就是许吴丢。
李荡明显一惊,“合着,上次你说要去出差,就是为了找许吴丢?不对,你现在是在东南亚,难不成许吴丢为了躲你,一个人独自逃离去了泰国?”
贺骁不悦,“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变得跟尤老三一样。聒噪!”
又啰嗦。
“哼,有吗?”李荡不禁笑了。
声音里隐约透着一股子愉悦的味道,这种意气风发的样子跟谈恋爱了似的。
贺骁懒得离他,“嗯,我记得,你之前谈对象,也是这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儿,怎么……和安家那姑娘订婚了?看你招摇的,还发骚的发了朋友圈秀恩爱。”
李荡明显愣了一下,只是摇头,“啧,阿骁,不是我说你,你这说话可真难听。许吴丢难道,当年真不嫌弃你?”
“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呛彼此。
说到最后,要不是李荡肚量大,加之心情愉悦,不跟他一般见识,于是率先握手言和,不逗他了。
“行了,不逗你了,说说呗,你见着许吴丢后,是不是又遇上挫折了,所以才会找我。”
贺骁总算是匀了些好脾气,“嗯。”更加有些烦,“你怎么什么都猜的到啊……”
李荡笑得爽朗,忍不住笑话他:“你这些年,除了拼命创业,就是托朋友打听许吴丢的事。四处奔波,就算是想瞒着我和尤老三,你能瞒得住吗?你呀,从小到大,脸上的情绪,压根就没藏得住。这一次,我听尤老三说了,你忽然要把房地产项目的新建的分公司挪到泰国去,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敢情,是在泰国找到许吴丢的人了。咋样啊,人家搭理你吗?”
“去去去!”贺骁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李荡笑得更放肆了,坐在办公室里签着合同,签着签着笑得快要岔气了,也自然料到了,贺骁这小子,指不定是在许吴丢那里受挫了。所以才会一提到这个,贺骁会暴走。
“看来,还真受挫了。”李荡捂着肚子,站起身来,直接开门见山道:“说说呗,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贺骁垂下眸,眼底透着一丝失意,风卷着他的衣领,心里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