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安抚人的套路没什么新意,永远都是床上那三脚猫的功夫。
还要被嫌弃技巧太差,最后只能哼唧唧变成被消遣的对象,连主动权都不给他,哪里来的技巧长进?
姒沐体力很好,折腾起人来好似不知道疲倦,也就苏闻这种出生在罪人奴,早就习惯了忍受被欺凌,要换个人都不敢第二次爬床了。
甚至姒沐第二天起来还能精精神神地去上个早朝,临走时忽然想起昨日要讲的事情,道:“你搅父皇给哥哥的良配,如今大皇兄也从边关回来了,父皇有意给大皇兄和哥哥一同议亲。”
回头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反应,又故意加了一句:“还有我。”
还有我,我也要议亲了。
苏闻终于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姒沐,问:“然后呢?”
姒沐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脸上顿时就黑了,眼睛里好似射出来两道光,打得苏闻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味道才对嘛!
苏闻却是另一种心思:还不承认自己有恋兄情节?一提到姒琛议亲,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也不是脸了。
这时苏闻就不敢怠慢了,连忙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道:“三月初春,正是好时候,不如让长乐安排一场赏花会,让京中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来相看相看。”
说罢,他只觉得姒沐的脸更黑了,连忙又补充道:“也不一定要相看成,就走个过场、过场而已。”
自己办的总比被直接指婚得好,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也好。”姒沐淡淡说。
苏闻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见姒沐神态略有些缓和,才微微舒展了一下酸疼的身子。
临迈开步子,姒沐回过头交代道:“长乐没有办赏花会的经验,你若没事帮着她谋划谋划。”
他怎么会没事?除了操心暗桩里的杂事,他还要去学堂里帮学,平日里既要奉太子的命令,又要安抚阴晴不定的姒沐。
苏闻只觉得自己要是除了穿书,还能多开几个分身就好了。
今日又添了一个任务,苏闻疲累地捏了捏眉心,应道:“就算六殿下不交代,奴也是会帮着操心的。”
姒沐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出了门,没过一会儿,复又折返回来,身后还多了一个冯尧。
“冯尧这几日就跟着你了,赏花会有事你就吩咐他去办。”姒沐道。
让朱武位的副将去忙活赏花会,就是让千里马去田地里拉犁耙,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但苏闻自认为他也是千里马,不还是一样躺在姒沐的床上,想到这些,苏闻顿时就没了惜才的心思了。
冯尧不敢进姒沐的卧房,只等着苏闻都收拾完毕,才恭恭敬敬地问:“小先生,我能做些什么?”
苏闻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最后只是指定了几个采买的任务,冯尧毕竟不是自己的人,很多事不方便他经手,还是要他亲自盯着。
他内心狂叹道:劳碌命啊!
姒念提议的赏花会深得皇帝的心思,龙心大悦赏了很多东西下来。
消息传了出去,不仅京中的女子挤破了头的想参加,很多外地的官家小姐也纷至沓来,很多人为了能得一个请柬托人送礼,姒念的院子层层叠叠像个小山。
萧云逆也忙得不可开交,依次清点了收到的礼物,全部都收进了库房里。
公主府里的人都动起来,只有苏闻看起来很闲。
他白日里优哉游哉地对着空气下上两盘棋,品上几杯上好的茶叶,再对着太阳长吁短叹一阵子,天就黑了。
只有萧云逆偶尔停下来休息,会打量他的棋盘一会儿,然后抿着唇笑:“实在想不通透,不如走走我的门路?”
苏闻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淡淡抬眸道:“你的路是好走,但只怕后患无穷,还是算了吧。”
萧云逆也不气馁,大咧咧坐在苏闻对面,自顾自道:“你这般磨磨唧唧,思前想后的不痛快,不如我私下去见大殿下几回,他的兵权大罗神仙下凡都保不住了。”
萧云逆是懂他的,大将军私通外敌,确实没得保 。
但苏闻却眼皮都懒得抬,摆手拒绝道:“不必了,我就喜欢徐徐图之。”
“你这执拗的脾气顶不好说话,”萧云逆作势就要起身,假意道:“你不急,太子可是急得很,或许他会更喜欢我的提议。”
“你敢?”苏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颠得棋子顿时偏离了原先的位置。
萧云逆旋即转回身,笑眯眯道:“原来小先生这样好的脾气,也是会着急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块木头呢。”
苏闻的脾气何止是好,简直是好透了,满京城只怕都找不出一个如他般沉得住气的人了。但还是能被萧云逆勾出无名火气,他俩就像天生犯冲一般,水火都不能相容。
若有人说他俩能成为朋友,苏闻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你若不想回北萧了,大可以放手去做。”苏闻懒得再同他废话,无论说多少大道理,都不如一句威胁来的管用。
萧云逆乐呵呵坐回椅子上,好像没听到威胁他的话,只听到了他想听的话,兴致勃勃地道:“我不去找他,你就让我回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