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洛原酝酿了一下，“你亲戚？”

秦陨拉车门：“为什么认为是亲戚？”

游戏设定里，主角长礼和秦陨是表哥弟的关系，毫无血缘，不知道仇恨从何而来，每次遇见两方关系无比僵硬。

洛原胡扯：“猜的。”

“算亲戚，顶多是挂名亲戚，没有交集。”

“你刚刚询问的态度不像没交集。”洛原说完没刹住嘴，“你还挺关心那小孩。”

车在彩虹带猛地一停，惯性导致洛原撞到了鼻子。

秦陨的眼神晦暗，修长的手指捏着方向盘：“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吃醋也要有分寸。

何况对方是个小孩。

洛原捏了捏鼻梁：“我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你就这么想了解我？”秦陨话里带刺，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我劝你不要……不要妄想知道我的一切。”

那句爱上我，差点就说出来了。

秦陨知道不能这么明显提醒，否则主动权落在洛原手里，是很糟糕的情况。

洛原见他脸色，找回了对秦陨熟悉的印象。他就该是这样，认为谁都是垃圾，主动划分界线。

但起码现在，不能惹恼他。

洛原话绕了一圈，舌头抵了抵上颚，思考了一下：“我没想知道，我只是发现那个孩子不太像孩子。”

秦陨松开了他，驾驶着车向前：“遭遇父母双亡的悲惨人生，你指望他像什么？”

父母双亡？

这和洛原游戏里了解的长礼有很大的出入。

游戏里长礼挺幸福，父母在温特星的政府工作，家庭温馨，但缺少陪伴，从而导致十五岁的长礼开始四处流浪，最后决定四处探险。

“那个叫长礼的孩子吗？”

秦陨：“你很感兴趣？”

“是的。”洛原说，“刚刚晨晨抓着我的时候，我感觉他在害怕，我不好追问。”

抓着他？

秦陨打弯绕过彩虹坡。彩虹坡是一个卡在半空的急速坡道，全程加速，经过周围一个又一个的小区路口，最终停在没有红灯路口处。

熄了火，关了门，秦陨的身影被黑笼罩，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听着身边动静。

洛原开始打听自己身边的事情，是想了解自己吗？

态度很好，倒也没有让他厌恶。

秦陨开了车门提醒：“下车。”

洛原跟着下了车。

秦陨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一大片入眼的蓝色绣球花，口袋掏出一包烟，捏了一下又放回去了。

“站一会吧。”

洛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茫然，但还是跟着停下，跟他一起站在绣球花从边。

“你不舒服？”洛原问

“你不是想问长礼的事情？”秦陨侧过身，“我和长礼是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表弟，这孩子两百年前家里遭逢巨变，温特星大产家庭的父母遭遇事故而亡。”

“那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懂，不仅要承接着家庭破产的问题，以及领养。”

不对劲。

完全和游戏人设不一样。

“他谁也没有跟，后来被她姨妈带走，也就那会，我和他见了面，这个孩子浑身血痕，杀掉了虐待她的姨妈，但出于是孩子缘故没有任何责罚，再加上我父……父亲做了担保人，之后他又辗转反侧去了两个家庭被退回，最后是长家几百年来的管家收留了他。”

秦陨说完很想抽烟，因为他没有补充中间空白故事，秦思信给长礼担保后，自己和长礼在一个屋檐下居住过一阵子，相处并不愉快。

用秦思信的话来说，两个同样属性的人不能待在一起，后来是联邦晋升关系，有人拿秦思信收养犯罪小孩做文章，导致秦思信被批斗后长礼不得不被送走。

长礼好像习惯了，他没有做出任何道别和感激，收拾书包就跟相关手续的工作人员走了。

秦陨想隐瞒，想隐瞒在洛原面前自己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这段话结束，空气静默到只能闻见花香。

洛原第一次听秦陨说这么多话，话里很简约了长礼的情况，带着秦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惋惜。

不过长礼真的是之后出发探险，阳光灿烂的长礼吗？

洛原询问系统：“帮我查一下长礼，还有晨晨。”

【收到。】

416认为自己变成了信息特工。

站了许久，洛原见秦陨凝望着对面的绣球花出神，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居住的那条街也有绣球花。

这个星球很讲究玄学，认为花是力量的源泉，便有社区每年在植物局购置相关的花进行培养。

每个小区的花不一样，洛原所在的小区也是由绣球花无尽夏的名字命名。

秦陨见洛原一直安静，主动打破：“你没有想说的吗？”

洛原：“我应该说什么？”

他说完话意识到不对，这位指挥官的脸色大变，似乎在了解长礼这件事情上，没有给他提供情绪。

“你听到了这些，会想怎么做？帮助他？”

一股浓郁的排斥感。

洛原没想帮忙，刮了刮鼻梁：“我就随便问问，我该回去了。”

再对视，秦陨的眼睛又比刚才更沉静，瞳孔着印着洛原的脸，比刚才的感觉又多了一种吞噬。

想吞噬掉他自己还是洛原？

两个人静静对视了许久。

秦陨手指捏着花坛边缘，指尖碰到松软的泥土，身子微微前倾：“你应该支付点什么，作为你询问的代价。”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