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我?”他恨恨的;
“抢我的妞儿?”再一巴掌;
“耍我?给脸不要脸!”还是一巴掌……
他捻起苏信昭下巴:“嫌命长是不是?”
几下耳光打得不轻,都在同一边。
小苏脸颊已然红一大片,被浇了辣椒水似的火烧火燎,耳朵“嗡嗡”直响。
林楷还不解气,从他怀里提搂起小狗崽:“你慈悲?我偏要你看看,是你害死它了,”他向侍应吩咐,“压好了!”
侍应揪住苏信昭头发,迫使他视线正对着小狗。
林楷把狗崽子死死押在桌面上,不顾小家伙“呜咽”抡玻璃烟缸就砸。
千钧一发,酒吧单间的可视门铃响起连串电子音,是门锁反复地锁上——打开——锁上——
语音播报絮叨不停:“房间已落锁——锁已开——房间已落锁……”
林楷当然不知道是苏信昭用末那识搞鬼,他骂了句很难听的街,指使侍应去看……
也就在这时,另一名侍应手上一轻——回过神来,苏信昭已经挣脱了控制。
他和同伴不及反应,均失去知觉倒地。
林楷愣了。
他眼前只有残影,什么都没看清。手腕就传来一阵难忍的剧痛——他死掐着狗崽的手腕骨脱臼了,“小杂种”被苏信昭一把抢走,揣回怀里。
林楷又疼又气,龇牙咧嘴、捂着手腕子吼得歇斯底里:“他怎么还能动!药怎么不管用?!”
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他。
他在苏信昭冰冷的盯视中意识到危险,大喘一口气,“来人”却没能喊出来。他被苏信昭单手卡住喉咙推住急退、抵在墙上。
林楷莫名不敢动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苏信昭真的能掐死他。
他自问有两下子,可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铁钳一样的手劲。
苏信昭按开终端的录音功能:“哥,你说你杀过人,你……怎么杀的?”
他语调无辜且怯懦,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象不出声音的主人正在掐脖子逼供。
林楷戒备地看他:“这样的取证不合法……”
苏信昭鄙夷地笑:你跟我谈合法?
“楚霜让你来的?”林楷不甘心。
苏信昭沉默,眼神微妙地变了,突然自己一头撞墙,“哎呀”一声惨呼,他额头破了,血顺着额角淌下来,掠过右眼,可他的眼睛却像古老星系中的启明星。“林哥!哥我就是想问问,你别生气,不用这样!别……你……哎呀……”他大声告饶,甚至带着哭腔,语调委屈又畏惧,只有嘴角挂着笑意。
然后,他直勾勾地盯着林楷,关掉录音。
“你……你在干什么!”林楷看傻了,彻底搞不清对方的逻辑。
小狗在苏信昭怀里探头,狗仗人势地冲他“汪”一声,把他吓一哆嗦。
苏信昭抹去迷眼的血渍,压低声音问:“你父亲和高竞卓到底怎么回事?”
他安抚情绪似的在林楷脸上拍拍,沾了对方一脸红。
林楷确实虐杀过同学,惯会欺软,今天却遇上个真疯子……
苏信昭混不在乎的模样太可怕了,林楷的背紧靠在墙上才觉得踏实:“我……我只知道高叔叔被我爸资助了科研项目,项目不止一个,基地都在远星域……后来,项目出问题,俩人闹了矛盾,再后来……高叔叔就没了。”
“什么项目?”苏信昭又问。
林楷难得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苏信昭没来及继续问,察觉到什么,戒备地看向包厢门。
跟着,门口传来一阵规律的解码声,房门大开。
苏信昭瞬间松开林楷,第二次打开录音设备——
酒吧老板阿喜带着七八个端枪打手进门,黑洞洞的枪口描着苏信昭:“林少,怎么回事?”
而阿喜看清屋内情形,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一眼认出了苏信昭,实在没想到林楷要教训的是他。
“杀了他!快……他是个疯子!”林楷见救星似的向阿喜扑过去。
“他是楚霜的人,不能杀。”阿喜想不通苏信昭那副惨样怎么就是“疯子”了。
“他知道得太多,我案子的追诉期没过,如果让他活着离开,连你都有麻烦……”林楷不多废话,直切要害。
这是真触动了阿喜。
他眼中闪过冷寒,无声地向几名枪手示意——先押了带走再说。
事态二次反复。
苏信昭毫秒内做出反应,一个伏地前滚翻抄起掉在地上的锤子,向落地窗猛甩过去。
锤子“呼呼”挂风。
依着苏信昭的算计,玻璃窗会应声而碎,然后他将在酒客们的惊呼声中,自窗口一跃而下。
万没想到,“铛”一声闷响,锤子好像敲了个钟。
玻璃纹丝不动,无声送给小苏一个完美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