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月和顾时序见了,都有些无奈的一笑。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顾嫣又抬起头,看向顾时序的方向道:“哥哥,我和姐姐的生辰都在这两日,你礼物准备好了吗?”
“还用你说么?都准备好了。”闻言,顾时序笑着回她,接着他的随从常山将礼物拿了上来,“不过,今日是你二姐的生辰,你的礼物到了后日再给。”
“好。”
“晚吟,贺你生辰欢喜。”顾时序从常山手中拿过礼盒,亲手送到身前人的手上。
“谢谢大哥。”顾晚吟抿唇一笑,微微垂眸,眸光当中却是不曾有过欢喜的痕迹。
“晚吟,要不要打开看一看时序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苏寻月见着,她笑着提议。
“不用了,母亲。”听了这话,顾晚吟摇了摇头,随后她目光看向礼盒道,“兄长送的生辰礼物,我想回去自己拆开看。”
“好,今日是你生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晚吟婉拒此提议,苏寻月多少有些惊讶,但她还是笑着捧场道。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快些用膳吧。”
听到这话,林妈妈又和从前一般,去往屋外传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便到了除夕这日,本该家家户户都是欢喜吉庆的节日,顾宅这几日气氛,却是格外压抑。
前几日,官员年底考核成绩出来了,许峫因为剿匪之事立下大功,即将升迁。
顾瞻同许峫是多年的对头,素来都是瞧不上对方,但因为官阶平等,两人见了,倒也无需朝对方行礼问安。
而日后再见,那位便就是顾瞻的上级。
也是因此,顾瞻情绪前所未有的恼怒。
“那西延山上的匪寨,多少年了,一直都没有攻破,为何在许峫任职时就剿灭了呢?”
只要一想起此事,顾瞻便就是十分疑惑和不甘,“同他共事这么多年,许峫他有没有这般本事,难道我还不清楚?”
“大人,他或许就是走运呢?”随从永舟低声回他。
“不可能!”
听到这话,顾瞻立时排除这一可能。
顾瞻在书房内徘徊良久。
尔后,他悄声对身边人道:“暗地派人跟着些他,瞧他接下来会和哪些人见面,到时汇报给我。”
“是,大人。”
似是知道此种做法有些不妥,顾瞻又出声提醒了一遍,“这事既不能见光,叫下面的人办事细致些。”
听到这话,永舟恭声回了声:“小的明白。”
临近年关前的好些时日,都总是大雪纷扬的天气。
除夕过后,天一日日的都晴朗起来。
过了初六,顾瞻又开始去府衙当。
好似慢慢接受了许峫升迁之事,这俩日,顾瞻的脸色瞧着好了许多。
而顾晚吟这些时日,她一直乖乖待在厢房里,没再似从前那般,总想劲法子找寻裴玠。
她最近一直都为着只香囊忙活,顾晚吟女红不大好,可想起谢韫那日的话,她丝毫不敢假手于人。
昨日,她才终于完工,事情做完后,顾晚吟顿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厢房的窗扇都支开着,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棂落进了碧纱橱内,雪儿团成一团儿,懒懒的躺在碧纱橱上晒着太阳。
临窗边,绿屏坐在绣墩上,一针一线的做着手上的绣活儿。
竹丝编制的小筐里,有裹成的一团团的颜色鲜艳的线,色彩斑斓。
顾晚吟靠在临窗的暖炕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儿。
……
就在这同一时刻,远在京城的定北侯府。
隔着廊前的榕树枝,可见祠堂内的两人,一跪,一立。
直直跪在地上的青年,便是侯府的三公子谢韫,向来风流不羁的人儿,此刻墨发微散,隐约透着几分落魄凄惨。
而站在他身旁,穿着一身玄袖蟒袍的中年男子,便是这定北侯府的主君,他的父亲谢瑨。
将近五十岁的人,已不再年轻,他两鬓微参白发,但气性却还似年轻时般火爆。
“谢韫,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点事呢?你如今也不小了,还要这般混不吝到什么时候?”
对待这个儿子,谢缙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却没想到,他如今是越发开始得寸进尺。
谢家祖辈们,是开国的功臣。
后来又陆续跟着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深得圣上重用,才有了他们如今的尊贵。
谢瑨自小也是在边境长大,十四五岁之时,就已经跟着父亲在沙场上击杀敌寇。
只是后来,谢瑨在一战中伤了身子,才回来了京城。
虽他人已不在沙场,但在军营那边留下的习性却是没变。
青年嘴角被扇的留下一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