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着清栀捧着满怀花枝迎面走来时,许静文已经想了太多。
“母亲,您和清栀好好聊,儿子还有一篇文章还未看完,这就先告退了。”裴玠起身,双手合上轻轻拱手道。
听到这话,微微垂眸的少女,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失落。
“好,明日的事儿要记在心上,可别忘了。”许静文又提醒了一遍。
裴玠轻轻应了一声,“是,儿子定然记住。”
见裴玠走出了门去,清栀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伯母,这几日天暖和了,我瞧着院里的桃花开了,便攀折了几枝桃花,想送予伯母。”
“好好好,我很喜欢。”许静文笑着一面接过她手里的桃枝,一面柔声对她道:“快些坐下,伯母这儿有个好消息同你说。”
宋清栀闻言后,就在很靠近许静文的身边坐下。
许静文先是简单的欣赏了一番,侍女扶琴便从夫人手中接过桃枝。
随后,便拿了一瓷白色的细颈梅瓶,她细细修剪着枝叶,一枝一枝的桃枝错落的插在瓶中,日光从外头渗漏了进来,一团儿一团儿的落在桃枝的花叶间。
“明日上元佳节,我让玠儿带着你一道去看灯会,就你们二人。来了河间府后,你一直没什么机会出门,趁着这次机会,你也可以好好出去玩玩。”
听到这话,少女原本有些失落了心,这下又忽地欢愉了起来。
也不知是欢喜的,还是因为害羞的,少女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面颊上的那一抹红霞,晕染的倒是越来越深。
见清栀垂眸含羞的模样,许静文便十分清楚了她的心思。
许静文也乐见于小两口,能在成亲前,培养出些感情来,而不是眼下普遍了的盲婚哑嫁。
但她的这个儿子,不管是性子,还是什么,却都是像极了他那个古板正经的老爹。
许静文看了一眼比清栀还小的芸芸,她侧身对身边的侍女道:“扶琴,我身边的人只你的手最巧,明日里,你帮清栀好好拾掇一下。”
“好的,夫人。”扶琴微微屈身,恭声应道。
听了这话,宋清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向眼前的人,心中颇为感激道:“谢谢伯母。”
……
翌日,也是个艳阳高照的晴朗天,顾府庭院的那几株桃枝,陆续的开出了数朵花儿。
清晨起来时,天儿还是有些冷,顾晚吟辰时去请安用膳回来次间后,绿屏又给她灌了个汤婆子。
“姑娘,今晚灯会,你要出去瞧一瞧吗?”
从上一回出府去了一趟桃花亭后,这二十来日,姑娘除却跟着夫人一道拜年外,便再没有出去过。
身为姑娘的贴身侍女,绿屏最是清楚姑娘的心思,那一日街头遇到裴家公子,姑娘说她已经将他放下,绿屏多少是有些不信的。
那些光阴里,她是亲眼见过自家姑娘是怎样爱慕着他......
也或许是裴家公子已经定下亲事,姑娘知道再没了机会,所以即便不甘心,但也只能歇了她的心思。
以前,姑娘是多么爱笑的一姑娘,而如今,绿屏却是很少能见到她笑了。
自那日回来之后,姑娘仿若一夜间成熟了许多,性子也变得平和冷静。
见到姑娘变得这副样子,绿屏心里很是替她委屈,便想让姑娘出去散散心,她还这般年轻,总是窝在家,没一点精神气。
其实,即便没有绿屏的这番话,晚吟也是要出去的。
那日,谢韫说过,他十五的这日,会赶到河间府。
虽没有直接点名说要见她,但那言外之意……只要是个人,都能知道他这话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