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宋准和令狐朝异口同声问出这一句,话音落,不自觉都看了对方一眼,又都立刻躲开目光,看向地上的柳晏,令狐朝松开了他,他迅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李鹤年是他雇人去杀的。”
“什么?”宋准突然暴起,冲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他雇你杀你就杀?你知不知道他死了线索断了多少?还敢在柜坊威胁我?还好意思在事后给我递字条?”
柳晏向令狐朝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只得到了一个白眼,他这才勉强笑笑说:“他是雇人杀了李鹤年,但他雇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你出现在古董行干什么?”宋准又将柳晏的衣领攥紧了些,他把手起来,头偏向一边向后躲,道:“我去救人啊,谁知道去晚了,没赶上……”
“你身上的香料又是怎么回事?”令狐朝问。
“从客人那顺的啊,他们有好多呢。”
宋准放开了他,关上了架阁库的门,回头指着靠在书架上的令狐朝,还有站在一旁整理衣服的柳晏:“你,还有你,真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想把你们全都杀了。”说完他快步走到书案边,团起了两张废纸砸完令狐朝砸柳晏。
“你,你怎么证明人不是你杀的?你又是怎么知道黄寅雇凶杀人的?”
柳晏被纸团砸到了眼睛,捂着眼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说:“当然是在吟兰苑接客的时候听到的啊,不然我为什么要混到青楼里去?”
“难道不是因为你好男色?”令狐朝在旁嗤了一声,“你那些恩客知道你是男身吗?”
柳晏听了这话,起身走到令狐朝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那能一样吗?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来青楼找乐子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又脏又臭的,哪有我的晦言好啊,好晦言~你什么时候才能从了我?”
令狐朝飞快地甩开他的手,和他拉开距离吼了声:“滚啊死变态!”
“你们两个都闭嘴!”宋准咬牙切齿道,“柳晏,你听哪个客人说的黄寅雇凶杀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去救人的?你又为什么要再三阻止我查案?”
柳晏一语不发,走到书案边拿起笔,翻开令狐朝的记簿,寥寥几笔画出了一张人像,递给宋准,比划了些奇形怪状的手势,又指指那张画像。
“什么意思?说人话。”宋准一皱眉。
“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柳晏抱怨着,又说,“黄寅那天就是和这个人说起了要刺杀李鹤年的事,说事成之后有重谢。我不让你查案是因为我知道这个案子跟九曜有关,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很不好惹,你们要是牵连进去,肯定不能活着出来。”
柳晏绘出的人像栩栩如生,但并不是宋准见过的人,他把画像递给令狐朝,令狐朝看了也摇摇头。
“你认识这人吗?”宋准问道。
“不认识啊,只不过看打扮像是个刺客的样子,后来我也没再见过他了。”柳晏说着话,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面小小的铜镜,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宋准十分无奈地踱回书案边,整理了一下上面的东西,拿着令狐朝的记簿和那两本密码本对令狐朝说:“令狐兄,随我再去那个码头一趟。”
“好。”令狐朝答应得干脆,柳晏满意地放下铜镜时那两人已经离开,便立刻又追上去,跟在令狐朝身侧,想伸手挽上他的胳膊,却被他灵巧地躲开,柳晏扑了个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又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了他们身边。
路上宋准问他:“柳晏,你知道吟兰苑地下的暗道都通的哪儿吗?”
“吟兰苑现在是我的产业,我自然知道。”柳晏语气十分得意,仿佛在说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进出就只有两个通道,后院的角门,还有你们说的码头那边,只不过码头的外门是锁上的,只能进不能出。”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你们两个,上次是不是把锁链砍断了?还是我给你们擦的屁股,不然让人发现有旁人去过,他们还能把赃物放在那吗?”
“疏忽了,多谢你。”宋准道。
三人到了码头上,柳晏率先跳上甲板进了船舱,掀开了地上活动的地板,打开箱子取出了那些密信。
令狐朝对照着密码本,先只译上面的时间,挑出来最近一次交易的时间,再译全篇,那里面写的内容,赫然是要在本月初九交易最近的一次私盐,地点就是吟兰苑,交接货物的地方则是这个老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