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这天,方琬知很早就起床了,换好校服跑下楼吃早饭。
方承也知道这一天对弟弟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抽出时间来陪着吃完饭,又亲自开车把人送进学校。
九中的校园环境和十三中天差地别,不光是面积更大了,各项设施也都更为完备和现代化。
方琬知在停车场和哥哥道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激动的心情开始迎接崭新的校园生活。
走进教室,他的座位被安排在右侧靠窗的位置,旁边是张除了课本以外没有任何东西的空书桌。
书桌左上角都贴着属于学生的铭牌,方琬知好奇地想看一眼自己的新同桌叫什么名字,但那个位置刚好被课本挡住了。
方琬知觉得随意挪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便没有再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在收拾的过程中,他很明显能感觉到,前排聊天的两个同学在偷看自己。
“你们好,我叫方琬知。”方琬知笑着打了个招呼。
戴眼镜的卷毛少年抬抬下巴,慢悠悠地说:“我庄亦可。”
另一个男生比较热情:“你好你好,我叫孟闻。你叫我蚊子吧,至于旁边这货可以叫他庄少。”
“蚊子,庄少。”方琬知呆呆重复了一遍,便见庄亦可抄起卷成纸筒的练习册敲了孟闻一下:“又瞎传播我外号,弄死你!”
孟闻边躲边抽空问方琬知:“你怎么称呼?”
这一下还真把方琬知问住了。
周围的人,怎么称呼他的都有,他也没太在意过。方承在家总叫他宝宝,知儿,段予哲喜欢叫他知知,其他朋友有叫琬知的,也有叫小知,阿知,阿琬,小琬……总之,五花八门。
“就叫我方琬知好啦。”方琬知想了想说。
孟闻点点头:“也对,刚来就叫外号不太礼貌。等混熟了,慢慢就会有适合你的外号了。”
方琬知觉得这两个前桌虽然一个热情一个有点凶,但总体来说都还是很友好的。
他指指身边的空座位,好奇地问:“请问你们知道我的同桌是谁吗?”
孟闻说:“是我们班一个神秘莫测的大神。本来早就保送了,据说不需要再上课,但是前两天又看班级群里有人在传,他要改主意,回来上课正常参加高考。”
庄亦可推推眼镜,冷笑:“没准是脑子抽了。”
方琬知听着孟闻的这个描述,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觉得,隐约有点熟悉。
他正想再问问他们段予哲的座位是在哪里,还没问出口,就看到段予哲穿着制服,单肩挎着包一脸“生人勿近”的走了教室。
“段予哲!”方琬知朝他挥挥手,段予哲目光一转,看到他的时候神情就开始松动,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绷着个高冷的面孔走了过来。
方琬知看着他走近,奇怪道:“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段予哲扫了眼前面两个表情惊愕,至今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同班同学,在方琬知旁边坐下:“没有。你知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突然下线了吗。”
方琬知忙问:“对啊为什么?!”
“因为你吃完饭就一连玩了四个多小时,我给你强制退出去的。”段予哲气极反笑:“给你发消息还装没看见,打电话又不接,眼睛要不要了?”
方琬知心虚地嘀咕:“人家当时在专心做任务啦……”
孟闻左看右看,直接跳过“你们原来认识啊”这种废话问题,问起了更感兴趣的事:“方琬知你忙着玩什么游戏呢?”
“猩之国度。”方琬知看着段予哲拿出文具放在桌上,终于意识到:“等等,你就是我那个脑子抽了的同桌啊?!”
段予哲挑眉。孟闻立刻扯着庄亦可转了回去。
等没人看着了,段予哲的脸色缓和下来,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薄荷巧克力奶递给方琬知:“喝吧。”
方琬知喝着奶,看他拿湿巾擦拭落灰的桌屉:“段予哲,你对我怎么会出现在你们班,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你不来我们班还能去哪。”段予哲扔了湿巾,非常臭屁地朝他呲牙一笑:“方琬知你不给我当同桌还想给谁当?”
方琬知发现他今天心情真的好得过头了,特别特别幼稚,半点没有平时稳重自持的样,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讨厌你。”
段予哲傻瓜一样,哼着歌摇头晃脑地继续擦桌子。
开学典礼时间很漫长,刚入秋,上午的太阳还是十分毒辣。方琬知原本站在段予哲前面,眯着眼睛被晒得都睁不开。忽然袖子被段予哲拉了拉,脑袋凑过来低声说:“换一下。”
方琬知恹恹地垂着头:“不好吧,被老师看到。”
“都晒得半死了,谁看?”段予哲拉着他把他移到自己身后,方琬知顿时感觉没那么晒了。
段予哲人高马大,站在他前面把他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阳光都照不到。方琬知就像站在了大树的树荫底下,有温风吹过时,甚至能感觉到几丝凉爽。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方琬知蔫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段予哲拉着他手腕回教室,看他脸色不大好,又摸了摸额头:“热就把外套先脱了。”
“可以吗?”方琬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