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的神魂特殊,就算被割伤一刀也能复原,要知道在出窍期以后,修士正式脱离了□□的束缚,哪怕□□被磨成齑粉,神魂不灭就算不得身死,但此时的神魂也依然脆弱,只有成功渡劫之后,神魂才能做到不死不灭。
自古以来,鲜少有人能成功渡劫,在那屈指可数的天之骄子之中,渡劫之后即飞升,谁也不知道渡劫之后的大乘是什么模样,只能从各类典籍之中了解到,永生不死,神魂不灭。
神魂仍然会受到伤害,但之后可以完全恢复,也可以看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死不灭”,因为此前当归神魂的强度并不算高,初次见面时他甚至只有金丹水平,所以乌衣也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可是如今,尤其是刚才,他试图小小地震慑一下梨蛾,也一样让乌衣察觉到了他现在的神魂境界,让乌衣都有所触动,隐隐觉得有威胁之意,他成长的速度很快,这才短短月余,就能拔升到这种地步,乌衣甚至觉得,洞虚也不是他的终点。
说不定他还会横跨渡劫,直达大乘。未死于雷劫之下......可不就相当于成功渡劫了么。
当归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听到乌衣夸他,他立刻就飘飘然了,甚至反问道:“和你相比呢?”
乌衣果断回答:“差点。”
当归:“......”
啧。
当归突然有了一点寻回宝剑,恢复实力的动力。
但说起找回自己的剑,他又有些疑惑,毕竟两把浅月在手,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然不存在剑灵,也没有什么主仆契约,那也就是普通的兵器而已,对他自身的实力好像没什么影响。
可乌衣又说,他的神魂比之前更加强大了。难道说浅月对他的提升其实是有的,只是很隐蔽,他自己发现不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只有乌衣看得出来了。
当归顿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找回多少把才能和乌衣实力相当。乌衣老是仗着自己更强随便读他的心,等他反超过来后也要看看乌衣在想什么。
某人没控制好力道将小姑娘吓跑了,没过多久小姑娘的家人就自然而然地找来了。
但毕竟是衔蝉的贵客,要怎么理论也得先问问衔蝉的意见,而衔蝉总归是和和气气的,她身为如今残存妖族们的族长,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莽撞。
当归一看见衔蝉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大事不妙,也许曾经她的确对恒蒙满是感激,但事到如今,她还得更多的为自己的族群考虑,之前那话锋一转反倒要当归负责到底的时候,当归就觉得自己肯定说不过她。
梨蛾缩在衔蝉身后,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从小无忧无虑的她头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平复的恐惧,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哪怕是跌落山崖时都没有这么害怕。
衔蝉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似乎也是展示给当归看,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吓小孩听上去怎么都不算一个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当归有些心虚,又下意识地看向了乌衣,总觉得对方比他要会处世一点。
但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乌衣在晋天门中就不受欢迎,到了幽谷也是独来独往,论为人处世,和他这个新鲜复生失去记忆的人不相上下。
跟在衔蝉身后的夫妇看上去是最普通不过的妖族,现在也是站在衔蝉身后,一副全凭衔蝉做主的样子。
寒江天内大多数妖族都是这样,这也是让乌衣觉得很难改变的地方,他们几乎从未有过自强不息的想法,全仰赖领头人的照拂,在乌衣看来,如今现存的妖族后裔们,就如同是衔蝉一个大家长关照着一群幼崽,无论他们有没有长大。
当归又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乌衣轻叹了一口气,朝着衔蝉道:“孩子想知道自己的法术为什么总是被看破,他就直观地告诉她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这话颇有点“不知道你们在无理取闹什么”的意思,让梨蛾的父母也急了眼,但同样的,他们没有立即表达自己的愤怒,而是看向衔蝉,希望她能代为出面。
早该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归连连摆手:“我确实不该那么做,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呃我是说后果。”
衔蝉看上去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生气,她并不认识乌衣,之前也把他当做是当归的一个普通朋友,贵客的朋友也是贵客,衔蝉也一并招待,但现在看当归的意思,可能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虽然恩人看上去也不像以往那么稳重了,但衔蝉也大概知道他的目的。
她又摸了摸紧紧抱住自己的梨蛾的头,柔声细气地问道:“那梨蛾怎么想的呢?有没有觉得这位前辈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