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直往闵时安身上趴,却被她嫌恶躲开,扑了个空。
“何事?”闵时安睡得安稳,心情不自觉也好些,耐心问道。
“那西域小毒丫头一直往我身上撒毒,皇姐!母后也不管,我只能依靠你了啊皇姐!”
说着闵时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眼睛红肿不堪,能看出是实实在在伤心了的。
闵时安皱了皱眉头,耐心告罄,反问道:“母后都不管,你怎得以为我会插手?”
哭声一顿,闵时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声音颤抖道:“皇姐!我……”
春桃悄无声息出现在闵时安身侧,低声禀告道:“主子,西域小公主在外求见。”
一旁的闵时乐闻言,只觉恶鬼索命,不管不顾地跑去闵时安背后,缩成一团,这次浑身都在颤抖。
闵时安顿感头大,向春桃示意将人带走。
无论闵时乐怎样哀嚎,闵时安都不为所动,径直回了房内。
她离京数日,对上京城之中发生的变故还未曾渗入探究,谢皇后虽对二位胞弟恨铁不成钢,但也是极为疼爱的。
连母后都未曾明确表态,闵时安自然不会贸然插手。
不一会儿,春桃回来复命,道:“主子,三皇子殿下同小公主赏玩去了。”
“嗯,文庆会谈之上的刺客,仍旧不曾有蛛丝马迹?”闵时安揉了揉太阳穴,经三皇子这么一闹,一天的好心情尽毁于此。
春桃闻言沉默一瞬,跪俯在地,沉声道:“请主子责罚,未曾发现任何线索。”
闵时安虚扶她起来后,右手撑着下巴沉思,那黑衣人功夫不俗,能潜入她的房中不被宋晟发觉。
在此之前,她并未和任何人深仇大恨到如此地步。
可宋晟当时为了宋汀兰也不会对她下手,并且连春桃都查不到线索。
那会是谁呢?
她暂时理不清楚头绪,索性放弃,道:“无妨,继续查下去,若再无消息,便先放放,时刻注意些就是。”
“去显阳殿。”
闵时安对外声称闭门研学谢绝见客,但她的动向并未命春桃瞒着谢皇后,是以当去母后宫中请安,其次她也想知晓母后对西域小公主此事的看法。
胞弟不成器,但闵时安也不希望亲弟弟同外邦扯上干系。
“此番可心满意足了?”谢皇后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幼时便偷跑,原以为长大后会稳重些。”
“哪成想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闵时安讪笑两声,转移话题道:“母后,端祥同那西域公主是怎得回事?”
闵时乐,字端祥。
谢皇后微不可查白了她一眼,也懒得同她计较,转而应道:“本宫原也防着她,可本宫眼瞧着端儿虽成天哭闹着,但分明是乐在其中。”
“本宫暗中调查许久,确认那女娃并无恶意后,便也就作罢。”
“端儿也是时候该议亲了。”
闵时安眼底满是不赞同,道:“旁人也就罢了,牵扯到西域,是否不妥?”
“西域归顺大靳已久,兵政大权全掌握在我朝手中,又有何惧?”谢皇后神色坦然,语调平缓,打心底不把西域当成威胁。
“也罢。”
闵时安将这件事情揭过,又挑着向谢皇后讲述渡海发生之事,大多将宋晟忽略掉,着重描绘了那场渡海之战。
提及和敬公主,她犹疑了一瞬,还是实话实话,又接着问道:“母后,儿臣嘱托闻柳和敬公主一事,可有不妥之处?”
谢皇后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宽慰道:“和敬为大靳付出良多,北巫毁约在先,趁其大败,迎和敬回朝,又有何不妥?”
“算算时日,宋晏晅和萧望京也该到了。”
“是。”闵时安偏头,懒散应道。
和敬公主回京之事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闵时安当时睡得正死,错过了最热闹的时日。
百姓们敲锣打鼓都未能将她吵醒。
现下更是早早围在了街道之上,期待着一睹和敬公主真容,男子怀中大多揣着自家崽子,女子则是臂挽花篮,准备向和敬投花。
在万众期待中,宋晟和萧望京并驾齐驱,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率先映入眼帘,身后则是和敬公主出嫁时的十里红妆。
皆完璧归靳。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你推我搡着争先朝队伍投掷花朵,甚至有女子的手帕顺着宋晟的肩膀滑落。
闵时安在宫墙之上静默望着,宋晟似有所感,精准向红墙上看去,撞进闵时安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