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眼熟,简直跟当年的姚木槿长得一摸一样。”皇后说这话时观察着皇上微妙的脸色。
“皇后到底想说什么?”皇帝面露不悦。
皇后起身到皇帝身侧,安抚着,“皇上还记得当年姚木槿产下的那孽婴么?”
皇上一跃而起,“你提这干什么?”
“皇上息怒,”皇后继而说道,“本宫猜测,当年高府未斩草除根得干净,兴许这孽婴还活着。”
“什么!?”皇上言辞虽激烈,表情却似早有所料。
凤仙宫内。
时鸢得到与灵灵独处的机会,还是好心慰问,问这几天,皇后是否为难她。
若有难处,她自会为她出头。
即便如此苦口婆心,未得张灵灵一分体谅。
在张灵灵看来,起初被强迫进宫确实如时鸢所说,多少有些怨怼,进宫后发现,其实这于她而言是好事,能得到皇后的亲睐是她的福气。
时鸢本以为张灵灵会迫切的想要回家,未料她却喜欢上了在皇后身边,着实费解。
宫女传膳时,张灵灵却忽然急着要走。
时鸢见其行事蹊跷,于是跟着她到了太医院。
跟至宫门,这才看到面前几个烁着金字的牌匾。
太医院?
时鸢看着张灵灵的背影疑惑,“她来这干什么?”
周凌阳不知何时站在时鸢的身后,他颤抖着手,“时鸢?”
时鸢闻声回头,吓得一个趔趄。周凌阳忙上前揽住她的腰。
时鸢几乎是弹射开,“你怎么在这?”
周陵阳苦笑,而后后退一步,“卑职参见王妃。”
时鸢见此,神态缓和,“桃花楼一别,未曾想竟然在这相遇。”
“王妃还记得桃花楼?”周凌阳试探着问道。
“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曾有助与我,我自不会忘记。”时鸢语气清冷。
“我......”周陵阳刚想说什么,被张灵灵的声音打断。
“时鸢!”张灵灵尖锐的声音夹杂一丝怒意,面前这两人站在一起都叫她厌烦,“你居然跟踪我?”
“我请王妃来参观太医院有何不可?”周凌阳察觉到时鸢细微的神色当即脱口而出。
时鸢跟张灵灵同一时间看向他。
张灵灵半信半疑,“姐姐,果真如此?”
时鸢敛了神色,“嗯。”
“王妃,请。”周凌阳俯身恭请。
张灵灵眼珠子提溜一转,横进二人之间,顺势挽上周凌阳的胳膊。
周凌阳试着挣脱,却被揽得更紧了。
时鸢挑眉,笑而不语。
“见过院判。”太医院行色匆匆的吏目跟医士见到周凌阳纷纷行礼。
太医院內,古树花草,样样都生气勃勃。
秋风萧瑟,清香拂面。
时鸢全然听不进周凌阳于一侧念叨着什么东侧研药属,西侧储药局。
她极力呼气,顿觉身心愉悦。
于她一般得到草药慰藉的柳仙更甚,于一侧舒爽哼唧,太医院各种奇珍药草香沁入心脾,柳仙抑制不住地发出呓语。
正当时鸢跟柳仙放松防备未设结界时,一股恶臭差点没让时鸢给厥了过去。
“你怎么了?”周凌阳见时鸢兀地奔至廊道外做呕吐状,紧张道。
时鸢一手扶着廊柱,一手捂着口鼻,而后朝后摆手,示意无碍,让他们不要靠近。
她循着味儿注意到视线不远处,一耸拉着脑袋,一脸死气的宫女正端着药罐子朝他们走来。
随着她的逐渐靠近,时鸢愈发头痛欲裂,脑海浮现一些血腥的画面。
不知是何处,躺着一个被剜了心的人,看手腕上的玉镯及白嫩的肌肤,应是一名女子,随着脑海的画面变幻,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野姑?
霓裳宫内,野姑端坐高堂,凝视着眼前这挺拔着身姿,不苟言笑的官差。
官差身侧的随从提着一漆器食盒。
“魏大人还有何想问的?”
“宫女在何处自尽?”魏长风仰头看上头顶的屋梁。
“就在你站的位置。”野姑定睛看向他。
魏长风眉目低垂,语气淡漠,“尸身在何处?”
“尸身?”野姑哂笑, “曲曲一宫女,想必早就被职事的太监们给一卷草席裹了去。”
“云中阁可是你的寝宫?”
野姑不语。
“若是你的寝宫,有人在宫内自尽,你还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住着,胆魄真是超乎常人。”
“普天之下,何处没死过人?魏大人,若无其他问题,我就先去忙了。”
魏长风也自知是走个过场,该走的流程走完,便不再深究。
魏长风接过随从手里的食盒。
“不知姑姑是否知晓东侧殿的婉才人在何处?”魏长风朝她问着,却见她背影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