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近到沈卿尘能看清她那下抿唇后,唇瓣重嘟起的微小幅度。
他清楚地记得那处贴上来的触感。
很软,很甜,独一无二,他做不出比。
喉间涩得如同一整日没有饮水。
“阿雪,”沈卿尘用力阖了阖眼。“松手。”
素日清冽的嗓音,此番沙哑似大漠无水的旅人。
江鹤雪没松,瞧着他这幅模样,倏然笑了一下:“你打算攒到何时?”
沈卿尘呼吸猛然一滞。
她说的是那个吻。
“既是很想,讨回来啊。”江鹤雪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轻笑。“昭、华。”
紧绷的心弦终是被她这一下挑断了。
沈卿尘反手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与她对视。
她当真情愿吗——不止是现下。
是因着有几分喜欢他了,还是因着她乍起的玩心……
“昭华!”
清脆的声音将暧昧的气泡戳破。
小琼花扇着翅膀,扑棱棱停在沈卿尘还搁在江鹤雪小腹的那只手上,歪头抻颈:“昭华!”
沈卿尘懵然瞥了它一眼。
江鹤雪赶紧抽回了手,把小琼花拎过来:“又学上了?”
小琼花缩着颈不叫了。
江鹤雪气笑了:“无赖。”
“无赖!”小琼花回她一句。
“它竟会说话。”沈卿尘平复了一下呼吸,不禁笑。“玄凤鹦鹉鲜少会说话呢。”
“也不瞧瞧是谁的鸟。”江鹤雪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还教了它什么?”沈卿尘好笑地问。
“无赖。”江鹤雪艰难地承认。
“无赖!”小琼花展示一句,又飞上了房梁。
“没了?”
“……没了。”
“沈卿尘!”小琼花偏偏在房梁上探头,叫出了那一整个下午都没第二声的名字。
“又骗我。”沈卿尘换了手,好整以暇地瞧着江鹤雪。“也是这般重复着教?”
江鹤雪只得点头。
“所以,阿雪念了我一下午。”沈卿尘唇畔挂上笑弧。“想我了?”
江鹤雪尚未答话,房梁上又是一阵窸窣响动。
“沈卿尘,无赖!”
江鹤雪崩溃地捂住脸。
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沈卿尘不会同一只无辜的小鸟置气。
他只会悄悄用力,惩罚小鸟的主人。
“小神仙——”没几下,江鹤雪撑不住地告饶。“不痛了,你不要揉了……”
沈卿尘这才撤回了手,熨帖地问:“明日呢?”
“可以吗?”江鹤雪期冀地望他。
沈卿尘点头,冲她张开手。
“想要什么报酬?”江鹤雪了然。
“再攒一回。”他说这话时的耳缘透红。“这几日,我都给你捂。”
一下也是亲,两下也是亲,嘴一碰,不过一刹那。
但她能舒服一整个小日子,还能与他待在一处,不至无趣。
江鹤雪同意了:“每月。”
“好。”沈卿尘果断应下。
晚膳呈上桌,江鹤雪小口抿着红枣乌鸡汤,同他聊起正事来:“太后娘娘的生辰礼,你觉着,是发簪还是梳篦好?用梅香混些楠木粉做。”
“母后。”沈卿尘纠正,才道。“你做的,母后都会喜欢。”
“爱屋及乌。”江鹤雪笑了一声。“多谢你。”
“未必。”沈卿尘偏首。“阿雪本就招人喜爱。”
“母后、皇兄、几位皇嫂、瑾王妃、柔阳和荣昌。”他仔细同她列举着。“未来几位王妃,和你喜欢的所有人……所有小姐。”
“阿雪,若是你想,都可以同他们来往。”
“不必再忧心孤独。”
汤匙碰撞碗沿,发出一声极轻的响。
“卜卦,还会研习读心?”沉默半晌,她故作轻松地问。
沈卿尘但笑不答。
-
夜色渐深。
沈卿尘要教小琼花说话,将它带走了。
“等它学会,自会说与你听。”他故作神秘。
屋内灯烛燃起。
“昭华!”小琼花换了张桌案,也不停地走来走去。
沈卿尘将它摁住:“倾慕。”
“倾慕。”小琼花学。
“阿雪。”他耐心地教。“连起来。”
“昭华倾慕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