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心魔引的修炼害人害己,回星宫也只会连累他人,我不能那样做。而且母亲还在雪宫,我不想离开她。”
齐莫忧解释道:“师傅他,原本不打算收我为徒的,只是因为他与母亲有旧,看在母亲的份上才决定拉我一把的。”
“你!你……唉!”李相吟倍感头疼。
齐莫忧低声道:“如今修行已经到瓶颈,我也无法再修炼心魔引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我只能来找涟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希望师叔不要嫌弃。”
李相吟又叹了口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修炼自然千难万难,逆天而行,朝闻道夕死可矣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修士无需怜悯,也自然不会妥协。
但面前这个孩子让李相吟确实有了心疼的情绪。
——因为他没有未来。
从修炼心魔引的那一刻起,他之后的一切都是空中阁楼、水中浮萍,无力也好,悔恨也罢,皆毫无意义。
“这……”李相吟有点想逃避了,本就言语匮乏的头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我去把涟心叫过来陪你吧,你和他熟悉些,我在这你肯定不自在。”
“……师叔是不喜欢我吗?”白发少年低下头。
救命,这到底像谁?
李象、李苍鹤、李涟心都不是这样的啊,莫非是像他母亲?
可雪宫弟子绝无可能是这种性格。
“自然不是。”李相吟本就言语匮乏的头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只是,只是师叔还有点事情,不便久留。”
“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
“天赋尚可,经验不足。”
许久,白发少年在心中重复道。
他取下手腕上那串佛珠,一颗一颗地转动。
每转动一颗,便有如一声铜钟一般的恢弘之声响彻魂海。
他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于是钟声也越响越快,一声接着一声,如同编钟奏乐。
直到最后,那沉重的钟声如同山岳,终于镇压下他神魂中无时无刻不传递出来的剧痛和暴虐。
于是,一切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
李相吟在北辰山巅见到了李涟心。
星宫被阵法覆盖,没有白昼,永远都是夜幕。
白衣青年靠在这座俯瞰群山的一棵老桃树上,仰望群星。
银河流淌,群星嬉戏,星河倒映人间。
他背对着走过来的李相吟,并未回头:“师叔,你又在叹什么气?”
李相吟情绪尚未稳定:“莫忧他之前的事情你清不清楚?你知道他修炼了九转心魔引,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
“我知道。”李涟心说,“他居然会告诉你?”
“这该如何是好,他受了那么多苦,又性子平和,不善争斗,心魔引导致无法继续修炼,只有御气境修为着实容易被人欺压。”李相吟焦虑。
“……”
李涟心慢慢直起了身:“师叔,你也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