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闷闷热,今日午时还暴晒的天一转眼就下起了狂暴大雨。
此时阮进玉刚从严堰那出来,这雨实在来的突然,让人一点都预料不到。
前启是跑着来接他的,“算着时间,大人该是此刻回来。也是前启不是,早知提前一点来。”
“没事,”阮进玉倒是不在意,“没成落汤鸡,没事的。”
“我是怕,”前启手中整把伞都偏在阮进玉头上,跟着他走上去,说到这里又呸呸呸的将后面未说出来的话给吞回去觉得不太好。
回到殿中,阮进玉将身上湿了的衣物换掉,前启给他擦着发丝上的水。
他接过前启手中的巾帛,前启还是没忍住,“大人,我去煮一碗姜茶吧,驱驱寒。”
头发擦干,阮进玉将手中的巾帛放下,站起身来,“不必了吧,我喝不下。”
也不知是怎么,他近来频频有些嗜睡,今日吃过午饭之后又是如此,如今回到自己屋中,收拾过后就躺回了床上,很快便睡过去了。
前启老认为自家大人身体不大好,尤其爱生风寒咳嗽脾胃不和这些常见的病。而生病的诱因也很多,比如这忽然的淋雨就是其一。
但是阮进玉实在不爱喝药,连姜茶也不喜。
前启是心中担忧,谁知阮进玉丝毫不在意,用他常和前启说的话来讲便是,“自是不愿,也无法阻挡,那就接受,只要死不了人,那便没事。”
坦然归坦然,还是无法接受由此丧命。
阮进玉出了这正殿之后,严堰一直在看奏折文书,政务太多,他没懈怠。直到耳中大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看到一半的奏书忽然丢下,抬起了头,“下雨了?”
恭敬站在边上陪着的御前公公回话,“是,陛下。”
严堰又问,“帝师多久走的?”
“陛下,刚走没一会。”
那恐是正好撞上这雨来了。严堰一想到此,转头便放下手中的奏书,起身要出去。
公公立刻拿着伞上前,却是道:“陛下,此刻,该去太后娘娘那儿了。”
严堰没听,继续往前走,知道这位陛下脾性的公公立马息声没有再劝,跟在皇帝身后出殿,打伞。
只是,在刚走到门口时,就来了人,正正好拦在了严堰的面前。
来人是太后身边的女官,行礼后对严堰道:“陛下,太后娘娘请陛下移驾。”
严堰撇了她一眼:“此刻?”
“是的陛下。”
严堰依旧意不在此,“孤此刻没空,你且回去同太后说,晚些孤定当去。”
想来是太后旨意定要他此刻去,这女官听罢严堰的意思也没有就此罢休,转了言道:“陛下,太后娘娘此番为的并不全是明日选妃事宜,余下的,娘娘说,要面同陛下讲。”
看样子,便是有除去选妃以外其他的事了。
可太后也只是负责七月七选妃的事宜,除此之外,她还能找他做什么?
到此,严堰并不清楚,想罢,同边上的公公吩咐道:“把张福太医请到偏殿去。”
公公此刻才明白皇帝原让太后等着是要去偏殿,不敢质疑,“是。”
公公退下了,严堰跟着女官去了太后宫中。
至于此刻的偏殿,阮进玉刚准备歇下就听到前启的声音,再一转眼,就看到赵公公领着太医进来了。
十分莫名的被太医诊断了一番后,太医给开了驱寒的药。
他虽是不解,还是没有质疑,看着那药,只是疑惑,“额,张太医,我应该是没病的对吧。”
太医起身,一笑而道:“防患,防患嘛!”
无法辩解,也还是不能接受没病吃药,“我认为是没有太大的必要。”
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这身子确实是不大好,小病不断,但吹个风落个雨的就太正常了,不至于不至于。
先帝在世时也是如此,太医就常常往他住的地方跑,传出去他这个帝师病气十足,还弱不禁风!
其实,阮进玉小时候不是这样的,甚至那时想的是成为一介武人,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看来,真是有些招笑。
将太医带过来的严堰身边的公公此刻开口了,“帝师,这是陛下的意思,您就不要推拒。”
这话一出,阮进玉还能说什么,只得端着药闷了。
太医和公公也功成身退,离开了偏殿。
前启这时上前,将他面前的碗收了,嘟囔道:“陛下怎会如此。”
阮进玉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轻,“可能,怕我耽误朝政。”
毕竟,一病就能几日不去朝会,又几日不去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