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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大哥像痴汉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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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觉得你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吗?”

这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

君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顶着脸上斑驳的血:“我知道,我必须要找个契机重新入道了。”

说着简单。

七阶之后就是成圣。

宗门大派,宗主大多都是六阶圆满,无法入七阶,而当下七阶的人极少极少,圣者更是一根指头都数得过来。

到了七阶,寿命无限延长,几近永生,大多数的修士千万年才能到七阶。在千万年间的某一天,一道灵光闪过,发觉自己过往一切道皆为错,试图挽回,无可奈何。

是要强撑着继续下去,还是推翻一切重来。

千万年的时光,只是这一刹那的思绪,就让过往成为云烟。

谁又能保证再来个千万年,会不会又有那一刹那,让彻夜秉烛成了笑话?不能。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继续,走一条自知是错的路,一生卡在五阶、六阶或者七阶,成圣者寥寥。

君临犹豫了。

他本就是魔,长久卡在七阶,怀疑自己,怀疑道。知晓自己走错了路,却没有回头重走的勇气,更何况他是魔尊,是占着正道魁首身体的魔修。

太多太多不可控性。随随便便就可以送命。

经过百年前大战,如今,他只信君临。

那厚重的石门,祁柳的一言一行,苍云上每一个弟子矛盾的目光,一句句敬畏的话语,笼罩整个苍云上绞杀魔修的阵法,以及万阶之上,堆叠细密的杀机...正道不像正道,魔道不像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眼看君临眉头越皱越深,祁不定敲了敲桌子,给他倒杯凉茶:“别想了。不急。”

不急。

百年前被恨意包裹着前行,为活下去不得不向前走。如今,明明得了祁不定的身体,闲散的,苍云上埋着恶意,明面上却是光明磊落的,比魔界赤裸裸的杀意好得太多太多。他的魔修身份并未暴露。不急的,他已经到了七阶,几近永生...时间无尽,何来着急一说。

君临长长舒出一口气,赞同:“你说得对。不急。”

祁不定又道:“你的修为貌似在倒退。”

君临支着头,百无聊赖地侧靠着餐桌,“温养千云盏需要精血,修为名不副实正常,修养几载便可,目前大概只有六阶中。”

所以他无法感知到七阶的蛊虫。

而那幻觉能完全以假乱真,而且他毫无警觉,至少七阶。

叶逢发觉子蛊死了,直接跳海跑路,却没想到原本深沉的海,在此刻突然变得如同薄纱。她跳进去时,只觉沐浴在月光中,而月光照射之处,有街道楼巷,亦有人间烟火。

她朝着海底游去,那处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远,周围的黑暗和明亮似乎在糅合,目之所及,一切虚幻如泡影,结实的高阁楼台、喧闹的人群街道无限地放大着,直到眼前,直到手边。

“姑娘,你碰什么呢?不买可不能随便乱摸!”小摊贩把东西往里面扯了扯,远离了她的手。

叶逢仿佛受惊的鸟般后撤,环顾四周。有人从一旁走过,撞了她,发带落在胸前,她刚要伸手把它捋到身后,却发现发带消失了,低头,一身蓝绿色的衣裙。

“小姐!你怎么乱跑啊!快吓死珍珠了!”

小姐?

那少女跑到跟前,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扯住她的披帛:“小姐!别愣了!明日是老爷的大寿,快买了生辰礼回府吧!”

叶逢的心下空落落的,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消失了,崭新而陈旧的记忆涌上来,她终于开了口:“好。”

明日是父亲的大寿。

没错。

一日后,祁不定和君临终于到了所谓的岛屿。两人下船,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眺望。

噗——

多么熟悉的声音,他转头看去,方才还站在礁石上的祁不定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小小的水花。

“祁不定!”君临飞身过去,已经晚了,祁不定没了踪影。

海浪一波波打向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散发着海腥味。

魔气从指尖探出,丝丝缕缕,瞬间覆盖了周围的一大片海面,随后往下渗透,越来越深,魔气被一点点剥噬。好在最后一刻,他的魔气探查到了那道身影。

他一头扎入海中,运起魔气,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海水汹涌,越往深处去,波动越小。周围的水软糖般包裹,在黑沉的环境中,前方蓦然出现一道亮光。

海底的街道楼阁。幻境。

同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祁不定的身影,在街道的亮光映射下,仿若一道诡异的黑影,长卷的发飘荡,末端失去了光的照射,与黑暗融为一体。整个人像是从黑暗中分化出来的。

他游得更快了一些,魔气在此处显得微弱而无用。

祁不定像是毫无察觉,继续往那处游去。

一切变得绚烂而真实,虚幻的颤动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他还记着祁不定,在抓住祁不定衣角的下一刻,眼前骤然眩晕,他向前扑倒,摔了个狗吃屎。

“少爷!”有人慌乱地跑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少爷!我知道你激动,倒也不必如此吧!”

激动?何来此说?

君临爬起来,奴仆仔仔细细拿着手帕擦他的手,有细细的血痕在手掌上,他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手在眼前变得模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衣服上。

青衣,缀白纱和珍珠。

“少爷!”这奴仆发出一声刺耳的哭嚎,“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小六啊!”

君临听得烦了,扯过手帕塞到他嘴里,含着厌烦道:“吵死了。”

奴仆茫然眨眼,张大嘴巴,手帕掉出来。他看着向来温顺的小少爷烦躁的背影,快速地穿过回廊,即将消失在红漆房屋的拐角,他叫了一声:“少爷!不要丢下我唔唔唔!小六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呜呜!”

君临就是烦,那奴仆跟个鸟一样叫叫叫,吵死了。他走得快,拐了几个弯就把人甩掉了,结果刚过拐角就撞到了人。

“君临,你走这么快作甚,撞到我了!”少女抱着盒子,瞪他一眼,“走开!”

君临张口,平时熟悉的称呼此刻却格外陌生:“二姐,你是眼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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