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只觉得浑身冰凉。
故事讲到了这里,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纪梵狸勾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让你失望了,那孩子十二年前死了,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被戏弄的羞耻立刻涌上王烨心头,他很享受他现在的生活,那些尘封腐烂的记忆他不愿意想起,现在因为纪梵狸的话强行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脸上一阵青白,“你在耍我?”
纪梵狸微昂着下巴,有些难为情道:“烨兄,这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全部都告诉你了呢。”
他眼角浮起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曾经有个人说我生而光明磊落。但在我看来,有些事情,你过去了,有问过我,我过去了吗?你要跟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我不想张口闭口全是怨言,我喜欢干净利落。”
“人心是最不可控的。”纪梵狸低头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军队武器钱财,这是凡俗之人才醉心的东西。”
我要的,是把醉心这些的人心全都握在手里。
快要握不住的,就用握的住的。
毁掉就好了。
纪梵狸也不怕他反抗,实际上他脚边的王烨的精神和认知已经崩溃,他蹲下盯着王烨佝偻的身躯,像是个只做了一个小小恶作剧的小孩,对王烨说道:“我腌了你儿子,让他变成一个无能之人,他双眼流血,皮肤发紫,不停地向我求饶,嘴里喊着你的名字。身为父亲,听到我这么对待你儿子,你肯定肝肠寸断。”
他压低声音,露出最真诚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讨厌你像你儿子那样懦弱的死去。”
“世人皆说人言可畏,那就骂吧,骂也就,来来回回那么几个词,也没点新鲜的。”
王烨脸颊冰凉,嘴唇不住的哆嗦,所有的认知在此刻坍塌。剜心挫骨的感觉痛如潮水奔涌。王烨撕心裂肺的看着纪梵狸,尽管跟了他这么久,但王烨仍然看不清,在纪梵狸虚伪的皮囊下,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又有几分真假?
纪梵狸招了招手:“还没有听到吗?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小争吵而已,现在开始我们要和解了,我希望你们可以把他安全的送到宫里去。”
周围的护卫听罢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纷纷上前绑了王烨,为了防止他自我了断,有人直接拿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王烨,代我向宫里的那位转达我的问候,让他知道,你的家破人亡是我干的。” 纪梵狸目光落在了溅上血的白袍上,适才的杀戮似乎并不餍足,他眉间浮起一丝不耐烦,“小孩有些不听话了,这是已经非常不放心我了啊。”
脚下哀嚎的王烨脸上似乎有千百张不同的脸在闪过,最终定格住一张普通陌生的面孔。
纪梵狸耳畔传来声音。
“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留我一命......我家中尚有幼子......”
纪梵狸踩住那人的手背,双手握刀举起,“你这种家伙不配做杀手,至于问候,”他干净利落一刀刺穿了地上那人的心脏,“我会代为转达。”
杀死最后一人,纪梵狸打开门就看到了倚在血泊中的人,那人脚下也是一地的尸体,待看到纪梵狸出来,那人扔掉手上血染的刀。
纪梵狸大致扫了一眼,这些尸体和院子里他刚刚杀的人穿的是同样的服饰,他还在纳闷,明明那杀手早已放出了信号,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人来增援。
原来......
原来不是没有人来,而是来的人都躺在了这里。
罪魁祸首逆着光双手抱在胸前,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脸。
纪梵狸上前:“你这是在帮我把风?”
那人一声轻哼,将腰间墨蓝色的伞撑开走向他:“也在等你。”
注释:
1.刑舂(xíng chōng):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后押送官府或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
2.拶刑(zǎn xíng):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
3.笞杖(chī zhàng):用小荆条或小竹板抽打臀部、腿或背部
4.幽闭:用木槌击妇人胸腹,使腹部器官坠落,无法□□,从而达到惩处女子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