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燕红着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哽咽道,“今天原本安排地我俩一起巡地,接到通知我俩巡了一半就往这边走,刚刚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屋里,现在...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出来没有呜呜...还有另外一个男知青...”
身旁的那位男知青叫陈国栋,看他脚步不停,明显是往他们住的地方去,也跟着搭话,“我们一起去看看。”
陆胤劝了句没劝动,倒也不再说什么。
他现在满心都是她,恨不得立马飞到她身边去。
三人脚步飞快,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刘红燕被眼前的样子给吓得尖叫一声。只看到,一块大石片直直插入地里,挡在关门口位置,横过整个屋子,倒向另一边,一边是完整的屋舍,一边是倒地的砖墙瓦砾。
陆胤试着朝里面吼了声,没人回答。
听到尖叫声,屋后踉跄走出来个人影,是那名也留在这里的男知青,方国梁看到他们惊喜道,“你们来了,快!小关同志可能还在里面。”
陆胤赶紧过去,边走方国梁边说,“我听见让往山上走的声音就跑了出来,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
他似乎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可能。陆胤没有回话,他拒绝去想那种可怕的结果。
那里是后屋窗户,已经破了,朝里望去黑漆漆一片。陆胤抿了抿嘴,不敢破坏整个墙面,担心引起垮塌,绕着整个房子走了一圈,发现原本应该守在厨房的狗被压在几块砖下面,他看到狗子头上有个血窟窿,眉头皱眉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让其他几人帮忙掏出来,他又走上二楼,二楼是个小平房,终于在二楼发现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找了根绳子栓在身上,另一头让几个人绑着拉着,他便从二楼进了那屋子,破了个洞,又有雨,屋子里大部分东西都被打湿了,陆用电筒照了照四周,都没找着人影,床塌了一半,被褥都倒在地上,屋子很小,陆来来回回照了几圈都没找着人影,雨水啪嗒啪嗒地滴在他身上,他踩到一个东西,他拿起来一看,是双布鞋,男式,将东西揣到怀里,几下爬了上去对瑟瑟发抖地三人道,“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往高处走。”
“哎哎,你去哪?雪卿人呢?”
陆胤听到没有回答,那条被砸破头的狗,没有关闭的门锁,不见的小狗,无不都意味着,当时有人准备夜探,准备趁黑作乱,她从不与人纷争,唯有近期被人扰得烦不胜烦。陆胤满腔怒火找不着发泄口,没多久功夫就走到了周志龙住的地方,但院子被砸得七零八落,黑黢黢的,只有雨的噼啪声。
陆胤往屋后走,那里还立着一个小柴房,走近,他才听到两道呜呜声,各种黑暗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道,拳头捏的邦邦响,他立马冲了进去,只见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影,一只奶狗在她旁边哼唧,是关雪卿和那条狗。
关雪卿手脚具被捆上,从屋子到柴房门槛的这条路上有条深深的痕迹,是她蛄蛹着爬过来的痕迹,陆胤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往柴房里面抱去。
正对着的是关雪卿恶狠狠的眼神,眼瞧见是他才松了口气,瘫软着身体在他怀里,她全身被打湿完,身上脸上都是污泥,头发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嘴上破了个口子,他没敢问,男人给她解了手脚。
关雪卿将将张口,声音嘶哑,“那狗东西在屋里。”
陆胤点了点头,将她抱在柴垛上,找没打湿的草屑生了火,看她安置安稳才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
关雪卿看他拳头有些地方破了皮在流血,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她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这件事发生不过在半个小时前,她听到外面的狗呜咽一声,便打了个电筒将门开了条缝晃了晃,看到小奶狗趴在她房屋门口,湿漉漉地在泥巴地上翻滚,大狗不见踪影,静等了会儿,没有再听到异响,关雪卿打算将狗抱进来时,立马被不知躲在哪里观察的周志龙用帕子捂住了嘴,她使劲挣扎还是吸进去少许药物。她使劲挣扎都没带起动静,直到被人扛着,胃里翻江倒海,加上雨水淋在身上,她才半清醒半迷糊,恼怒自己粗心着了道,就在被扛着扔到床铺上时,她用舌尖用力顶了顶喉咙口,终于让自己吐了出来,不仅吐了她自己一身,连带着周边都是酸臭的味道。那狗东西有些嫌弃后退了几步,关雪卿趁势用双脚一踹,将他踹到在地,再之后恰巧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中了狗贼双腿,哭叫不停,暂且松了口气,但关雪卿不知是哪儿来的石头,心里也害怕,在屋里什么都见不着,于是只能往外爬,遇到了石头还能稍稍躲躲,刚走到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骇住,但好在一会儿之后天上没在掉石头,只能就近找了个地方先躲躲雨,等天明了。
而陆胤刚走进那破门口,就看到雨水混着血迹往门外流,里面那人似乎疼晕了过去,并没有发出声音,看到那人双腿被砸的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陆用脚踢了踢面前这人,试图将他弄醒,男人似乎已经失去知觉,陆胤有点可惜,最后还是忍不住往他腿间使劲踢了几脚,看他像条死狗般没有动静,又帮家里那条黄狗照着一模一样的痕迹报了仇,才出门往柴房去,他不会上报这里有个将死之人,等什么时候什么人发现了再说吧。
走进屋子关雪卿愣愣坐在柴垛上,望着面前的火苗出神,陆胤站在她面前,面带痛苦,“对不起,我来晚了。”
关雪卿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胤捏了捏拳头又道,“人没死,不过以后可能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