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霂淡然自若、冷静自持的模样似乎取悦了梁颂。

他轻松愉快地笑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走下台来：“乖儿子，你果然很了解我，我们明明就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挣扎呢。”

梁霂厌恶地撇开脸，不想看他那恶心至极的眼神。

“那个老狐狸，一嗅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也不知道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不是有他的孙女在手，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上他——”

“找到他，然后告诉他，如果不把那把钥匙交出来，他的孙女，可就性命堪忧了。”

梁颂淡淡道：“他倒是记得把他的小孙女接走，是忘了自己外头还有一个大孙女么？”

“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女孩，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要快——不然，就连我也不能保证，她到时候还能活着。”梁颂残忍地勾唇，将手掌比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充满恶意的话语让梁霂的心一层一层冷了下去。

梁颂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齐馥如今的确处于危险之中，而且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梁霂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的确有办法联系莫老，此时此刻，只能暂时按照梁颂的话来做了。

梁颂若有所思地看着梁霂离去的背影，朝旁边阴影处努了努嘴，低声道：“跟上去！”

“是。”一声喑哑的应答响起。

……

梁霂作为研究所所长，与莫老和慕容烨都有密切的联系。

尤其是莫老，他十分看重研究所的研究内容，因此为他留了一个专门的联络方式，以便于梁霂能随时找到他。

梁霂从来没有动用过这层关系，他也不清楚这次能不能成功。

天色渐明，梁霂一夜未眠却未显疲态，步履匆匆地走在街上。

在走进一家晶核兑换物资的店时，梁霂的步子微妙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进店面。

“老板，换两根玉米，三两面。”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三级晶核。

老板狐疑地看向晶核，又瞅了瞅他的脸，二次确认：“三级晶核换这些？有些多了。”

“确实多了，但是我只有这个。”

“要快。”

老板倒也不废话，接过晶核点点头：“稍等，我去拿。”

梁霂用余光瞥向店门口侧边地上突兀出现的一道阴影，收回目光后，他面不改色地补充：“算了，你们这能送货吗？”

“可以。”老板翻开记事本，提笔问他，“要送去哪里？”

“临梁路53号，二楼，下午三点。”

“OK，我也是看你出手大方，不然别人可没有这种服务。”老板笑吟吟地应下。

别说三级晶核了，二级晶核换这些都够了。

“嗯，麻烦了。”梁霂点头致意，大踏步往店外走。

那道阴影晃了晃，提前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梁霂似乎是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一会儿去这个店转转，一会儿又去那个店溜达，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直到时间逼近中午，梁霂才悠哉悠哉地往研究所里走。

一直如影随形的男人眼见着他走进研究所，只得泄气地蹲在对面大厦盯梢。

研究所戒备森严，他没办法进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时间快到约定的三点，他才开始急了。

男人放弃继续等待，而是拼命赶往那个地址。

然而他转来转去，却发现临梁路根本没有53号。

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马不停蹄地回到梁颂那边汇报情况。

梁颂笑眯眯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你跟了一天，什么都没发现？”

“……是，不是不是，对不起，我这次疏忽了！”男人惊恐地摆手，拼命保证，“我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您饶过我吧！”

梁颂闭上眼，两根手指并住，向前勾了勾，示意他走近来。

男人双腿打着哆嗦，却无法抗拒对方的指令，只能一步一挪地走上前来。

梁颂可以说是近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却忽地毫无征兆地往下按压！

只听“喀嚓”一声异响，他的头顶像是一滩软泥，塌陷下去。

男人整个人登时软倒在地，瞪大的双眼瞳孔放大，已是死了。

梁颂皱了皱眉，双手拍了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将方巾如同扔垃圾一般，甩在了男人死不瞑目的脸上。

“拖走，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