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馥正一心沉浸于美食中，她好久不曾进食，味蕾饥渴难耐，吃嘛嘛香，故而并未听清梁霂的低喃。

她口齿不清道：“你嗦……神莫？”

梁霂眉眼带笑，淡声道：“没什么，外公夸你手艺好。”

“嘿嘿，那是，下次你还想要什么款式，尽管告诉我，我再帮你做～”

好不容易吃上东西，齐馥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至于回光返照丹的反噬作用，相当于受了内伤，只能运转内功慢慢调理。

被梁霂妥帖地安置在床上，齐馥搂着被子，探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一本正经问他：“那你们俩睡哪里？”

“我不用睡觉！”岚骄傲地抢答。

梁霂眸色微暗，却并未做任何逾越之举，而是俯身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

“嗯，好吧……”齐馥嘟哝了几句，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她的眼皮子不禁上下打架，几乎一瞬便昏睡过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

手指掠过齐馥的发梢，梁霂眸色柔情似水，冰山消融化为绕指柔，若是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要溺死在里面，只可惜齐馥睡得香甜，错过了这一幕。

岚蹲在床边，盯着齐馥起伏的呼吸，眼也不眨，如一只忠诚的狗狗，永远守护着主人。

梁霂嫌弃地把他拽出了房间，小心关上房门后，才低声道：“别骚扰她。”

岚鼓了鼓嘴，不满：“我不会出声，为什么拉我出来？馥馥睡觉的时候好可爱，我想守着她。”

比起在那个绝望空间里陷入昏迷状态，唇色惨白，脸颊凹陷的齐馥，如今这般平稳的生命力让岚能再三确认——

齐馥真的还好好活着，她没有死。

“你的呼吸声太吵了。”梁霂想也不想就敷衍了过去。

岚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思议，指了指自己：“我根本就不用呼吸！”

“……你的视线会影响她睡觉。”梁霂不想再和他争辩，转移话题，“这次你见到梁颂，还会受他影响吗？”

岚摇了摇头：“馥馥的办法很管用，他没办法再控制我了。”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些手下有些古怪。”

梁霂肃容：“说具体些。”

“馥馥下手太快了，一击致命，我感应的时间不够，但是我隐约觉得……他们也是丧尸。”

“什么？你的意思是，梁颂又培育出了有意识的丧尸？”梁霂眉头深锁，手指轻点桌面，陷入沉思。

“我不能确定，因为我没办法控制他们，照道理，所有丧尸都应该会受我控制才对。”

“不过他们的能量很低，应该本身能力不算太强。”

“这件事，等兰儿醒了之后再一起讨论，我怀疑基地里的异能者失踪案也和梁颂有关。”梁霂沉声道。

……

“你的意思是，梁颂潜伏在疗养院里？”莫廉江一手撑着下巴，面色凝重。

齐馥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人也舒坦不少：“是啊，幸好外公您神机妙算，提前把郁香接走了。”

莫廉江轻叹一声：“我并不知道梁颂还活着，是因为你慕容伯父那些事，所以我才带走她的。”

“嗯？”

“馥儿，这段时间你不在基地，所以可能不清楚基地里发生了什么。”

“慕容烨他不知从哪找了一个人，得出了让普通人获得异能的办法。”

“因为这件事很隐秘，目前暂时只有高层之间知道。”

“但也因为这一点，许多原本中立，或者偏向军方的人都有倒戈的意思。”

“若不是我仍掌管军火储地，手下呢，还有几个忠心的孩子，恐怕你未必能看见我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咯！”

莫老苦笑一声，自我调侃。

齐馥听不得这种话，忙上前揽住他一边的胳膊，撒娇道：“外公您不要说这种话，不然我要生气了！”

岚也有样学样，搂住莫老另外一边胳膊，摇了摇：“馥馥说得对！外公还要和我多相处呢，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外公～”

梁霂性格沉稳，自是做不出岚这类行为，他为莫老斟了一杯茶，轻言宽慰：“贪图小利而不顾大局者，不足为惧。”

有了耍宝的齐馥喝岚，还有彬彬有礼的孙女婿，莫老愁闷的心情消解不少，房间内沉闷的气氛亦一扫而空。

他哈哈大笑起来：“是了，那些老古董，年龄大便罢了，连脑袋都生锈了不成？他们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万事皆要付出代价。”莫老意味深长道。

“基地里异能者失踪一案，我一开始并未联想到他们这边，毕竟如今这个世道，死几个人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