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灯火通明的走廊,如今却一片昏暗,整间疗养院就像彻底停摆一般,毫无人气。
齐馥神色凝重地走在最前面,其余人则警惕地跟在她身后,在寂静的环境中,步伐不一的脚步声显得尤为刺耳。
在经历过一次教训后,齐馥也不再托大,不敢随意触碰未知事物。
她掌心聚气,运起内劲隔空击在病房门锁处。
锁应声而断,掉在地上发出“叮啷”的声响,余劲未消的掌风带动着将门推了开来。
梁霂和岚早已习惯齐馥身上神秘的异能,但其他人不由相互对视,眼里皆是惊异。
能跟随齐馥来这里的人,大多常居高位,能力出众,是莫老悉心栽培的嫡系。
他们原本并不相信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只是打心底愿意无条件服从莫老的安排,对其忠心耿耿。
而齐馥之前在军区新兵营里打出的名堂,他们虽有所耳闻,却只当是年轻人之间小打小闹,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在无意间小露一手,这种隔空击物的手段,明显不是普通力量异能者能做到的。
几人心里顿时有了底,对莫老的安排更加信服。
他们以为齐馥是在炫技,却不知她只是因为那次“摸墙”被关的经历,有了心理阴影。
毕竟谁知道梁颂还有没有培养第二个那种古怪的空间异能者呢?
然而,好不容易顺利进入房间,齐馥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床上空无一物,原本好生躺在上面的霞姐消失无踪。
她顾不得多想,火速赶往其他房间。
一间、两间……
一次次的落空,让她的脾气也暴躁了起来,暴力破门的手段越来越狠,最后一次,整个门直接飞了进去。
没有。
所有人都消失了。
齐馥焦虑地咬着下嘴唇,恨恨道:“走,去地下室看看。”
就差那么一点……
她原本有机会带霞姐她们离开的。
可是那么巧,那个叛徒找了过来,使计将她骗走,让她与队友失之交臂。
又或者,她、梁霂和岚当时从疗养院逃走时,应该上去看看霞姐她们的。
说不定那个时候她们已经醒了,可以跟着她离开呢?
梁霂见她拳头死死捏紧,指甲都快戳进肉里,就知道她又在责怪自己了。
“别多想,你已经尽力了,是梁颂太阴毒。”他捏了捏齐馥紧绷的后脖颈,轻声宽慰。
齐馥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脚步不停地往地下室走去。
她没时间伤春悲秋,必须要和时间赛跑才行。
地下室的路,梁霂比她更熟,所以这次由他来带路。
他先是带众人去了那个标本室。
整个房间的冷气很低,空调功率开到了最大,让人一进屋就有一种来到了太平间的错觉。
而这间屋子还破天荒地开着灯。
只是这灯源是冷绿色的,衬得整间房阴森可怖,还不如不开。
最让人胆寒的是,到处摆满的透明玻璃罐,由大至小排列整齐,里面泡着的发胀玩意,在浑浊的液体中浮浮沉沉,如同还有生命。
那些小一些的罐子里估计是一些器官,没人敢细看那些东西究竟是哪些部位,只匆匆扫过一眼,权当检查过了。
而那些比人还大的罐子中,则是一具具尸体标本。他们头发散乱地飘着,头微低,身体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泡得外翻发白。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腐朽的气味。
齐馥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吓得差点直接叫出来了。
这玩意比鬼还吓人!
普通尸体她见多了,断肢残骸也不是没看过,但是像这种做成标本,形状狰狞的玩意,总觉得恐怖得多。
还好丧尸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经过这个世界的熏陶,她胆子也不比从前,很快便镇定下来。
至少在面上,她一直神色淡淡,比那些捂着嘴拼命忍着呕吐欲望的人好多了。
梁霂敏锐地察觉到了齐馥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惊惧,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她冰凉的指尖,将手中的手电筒调到了最大档。
整间房子登时被照得亮堂堂的,诡异的氛围一扫而空。
齐馥有些感激地朝梁霂笑了笑,又将缩在自己背后的岚揪了出来,低语道:“你到底在怕什么?这种东西你应该看惯了吧!”
岚常年跟在梁颂身旁,恐怕没少见这种地狱场景。
岚收起了满脸的惊恐,撅了撅嘴委屈道:“我听别人说,这样可以激发对方的保护欲,会让你更爱我,想要把我捧在手心的。”
齐馥:“……你这么大只,我怕是捧不起。”
与岚拌了两句嘴,齐馥的情绪好多了,她沉下心来,凑近观察那些尸体,想辨认一下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