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没注意到它的眼神，接着道：“我确实想帮你们，如果条件允许，我愿意慢慢修炼带你们出去。可我了解我哥，他说要带我走，就一定不会允许我留下。”

“所以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和我订契立即出去，或者等我飞升再来带你们离开。”方瑜面朝死气形成的深渊，眼睛里没有实际的目标，“对了，我额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与界灵约定，以五十年份的灵晶换取祂稳住秘境。你们不用担心我走之后，这里马上坍塌。”

果然是界灵出的手，巨鹰还是坚持它的新界灵猜想，它坚定认为旧界灵不会放弃界内生灵。

巨鹰没接触过新的界灵，并不信任祂的品性。比起新界灵，他更愿意相信面前这小子。

“唉前辈竟然没有马上选择我，说到底是信不过我不会拿你们做奇怪的事，好伤心呀。”方瑜沮丧地侧过脸去，似乎不想别人看到他的难过。

“你安静一会，老夫头痛。”巨鹰感觉答应订契，以后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了，若不答应，它环视一圈一众强行认它做老大的小弟。

魔狼困惑，鹰老大为何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它，该不会老大知道它的骄傲，才迟迟没有说出另一种办法？

它绝对不能成为令老大为难的小弟！魔狼蹭地跳起来，嗷呜几声，表明它誓死追随的决心。

巨鹰用翅膀挡住脸，它怕和魔狼对视多一眼，会更加不想选方瑜给出的第一个选择。

等回答等得太久，久到一顿嘴炮后有些累的方瑜打起了瞌睡。

“老夫想听听你们的选择。”巨鹰心中已有抉择，但那是它自己的，“我等受困在此的主要原因是死气入体造成气息浑浊，境门的禁制主要为了防止死气外泄。只要与不受死气影响的生灵订立主仆契约，完全接纳主人的气息进行同化，便可离开。”

签订主仆契约，意味放弃自由，将生命交托出去。

大部分魔兽都表露出迟疑，要选吗？好像不选也没关系，灵人说了，飞升后会回来找它们。

“嗷呜（老大，你怎么选）？”魔狼一出声，所有兽齐齐看向巨鹰。

“订契。”巨鹰表明态度。

实力越强的兽，自尊心就越高，巨鹰为什么会答应成为人的奴仆？魔兽们深感意外，是有什么它们不知道的原因吗？

魔兽能想到的只有秘境的变化，最强的兽要跑，就代表继续待下去会很危险。

死和当人的奴仆都不是好选择，可是它们的面子再大也大不过巨鹰，和鹰老大拥有同样的身份，貌似面子没那么重要了。

想通的魔兽一头接一头走到巨鹰身后，排起长队。

“小瑜醒醒。”林知礼放轻力道摇了摇睡着的人。

“我没睡！”方瑜眼皮一下掀开，他伸个懒腰又打个哈欠，抹去眼角的泪珠嘴硬：“我在闭目养神。”

林知礼有过经验，知道如何订契，免去方瑜打听的麻烦。

方瑜连起身都不用，按照他哥的指示逐步执行，与魔兽排队订契。

排在首位的巨鹰在开始的时候退到一旁，说它要殿后，它要确保秘境里的兽都安全离开，感动得魔狼快哭了。

兽太多，足足耗费三个炎日，订契才接近尾声。

“鹰前辈，到你了。”送走魔狼，秘境里剩下方瑜兄弟二人和巨鹰。

巨鹰回头望向秘境中高高耸立的云冠树，朝天鸣叫，做出最后的告别：老搭档哟，我要走了。

方瑜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冒出新的想法，他要带走这棵大树。

“哥，帮我忙，我要带走它。”方瑜手指直直指向云冠树，“前辈你稍等，我去去就回。哥，带我过去。”

林知礼唤出灵剑，带着方瑜飞到大树附近。

方瑜自高空俯瞰，琢磨一会对林知礼说：“哥，要带土一起挖出来，别破坏它的根，我要带活的回天医峰。”

林知礼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前轻轻一划，数道剑气包围大树落下，直入地底，挖出云冠树，装入空的可装活物的灵兽袋。

方瑜接过来，并未对林知礼的做法感到惊讶，“之前我在这修炼，发现树有神识，以前似乎是个人，我猜它是以前留下救世的云渊界人。”

巨鹰目睹云冠树消失的全过程，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告了个假别，好在没太多人看见。

“走咯。”方瑜完成和巨鹰的契约，朝没人的方向挥挥手，和林知礼一起踏出秘境。

待他们的气息完全消失，黑乎乎的圆球显现实体，晃晃悠悠飘到方瑜进阶留下的灵晶顶端。

祂见过云渊界元灵产灵晶，知道留下的灵晶不止五十年份的量。

对方没有带走，就证明是送祂的礼物，黑球无声无息停在上面，莫名有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