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上依旧不输,她玩味地看着比她低半个头的人,叶梦愿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从喉咙出发嘶吼:“你……你明明答应过的,为何不作数?!”
那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收敛,双手垂在身边,故意等她说:“你明明与我做了约定!你不伤她,我才答应你为我种下生死蛊,如今你却如此!”
她发狂摇晃着那人,那人听着她说的话,在意的却是别的点:“你为何……总是对她如此在意呢?就不能在意在意我?”
叶梦愿咬牙切齿,手微微松开,又狠狠攥住,道:“那是我的家人!怎会不在意?!”那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出声:“可我没有伤她啊,我只是烧毁了她的医馆。”叶梦愿怒不可遏:“那也是她的……心血啊!”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那人垂下头,再抬头时,眼中染上寒气,语气冰冷道:“我说过了,三番五次阻挠我,我本性如此,又怎能不报?况且你的身份已被她知晓,你真的,真的迫不及待想多见见她,那我偏不如你愿。”
那人把叶梦愿的手腕扼住,微微用力,道:“我问你,若不是你想暴露我们,说不是你妄想让她来救救你,恐怕我都不至于如此狠厉,可是……你与叶无忧聊了太多了,我得看着点你呀……”
另一只手掐住叶梦愿的脖子,如毒蛇紧紧缠着,道:“我真的很生气啊,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是……”她手上用劲,叶梦愿便呼吸不畅,“我爱你呀,我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可我还是把你留下来,我又一次一次原谅你出格的事情,又不舍得伤你啊……”
话虽如此说,手上却越来越用劲,叶梦愿被掐得说不出一句话,轻咳着,那人继续说道:“或者,我如果真的背叛我的意愿把你放出去,你本来的身份也迟早会知道的,当年那些事情也会揭开的,你觉得,除了我这,你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是当真以为唤了几句阿姐,便就证明她是心软的?”
叶梦愿眼角泛红,一副要哭的样子,那人才心里一紧,缓缓放松力度,说道:“你只能留在我这,别的地方都容不下你,我日日夜夜看着你的行动,自然也是知道你内心到底如何想……说来,你胆子倒是大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同我说话。”
她手一松,反倒拥叶梦愿入怀,叶梦愿看着她那双杀意的眼眸,挣扎几下,就不敢动弹,道:“呃……我……”叶梦愿又怕说什么话刺激到她,便闭口不言。
那人脸上这才又扬起笑:“好阿愿,你早这样就好了,毕竟我最疼你了……”又在背后抚摸她的发丝。
明月高悬日,银丝垂落地。
南山按照医嘱熬药。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像叶无忧初次见面时喂给她的那碗,只不过换成她喂给叶无忧了。
南山将叶无忧扶起,靠在她胸前。
或许是因为太苦,汤匙装着满满的药给叶无忧喂下,她微微皱眉,南山在她耳边哄道:“叶姑娘,喝了药,才能慢慢醒过来。”
她喂完药,把药碗放在床头,将叶无忧放好,为她掖了掖床铺。
她又这样守着,一日一日过,开的药也快用完了。
南山今晚依旧熬着药,端着药碗来到床边,见叶无忧躺在床上咳嗽几声,睫毛微颤,随后睁开眼。
屋里暖和着,她的视野里一片模糊,独独南山最为明亮。
南山把药碗放在床头,凑上前,关切问:“叶姑娘,你醒了,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