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关,企业也大都放假了。剧组也不开工了。钟索性索性住回了贺家里,就是山上的别墅。
山里空气好,鸟语花香的。没事就把这里逛上一圈。
对玩手机也没有什么兴趣,现在钟躺在门口的藤摇椅上,看着前面的风景发呆。也并没有把摇椅摇起来。
穿着白色雪地靴,白色的针织开衫并不暖和,身上还盖着被子。这是把这里当床了。
远处月白蓝的车开过来,下来的正是贺常念。还是一身西装大衣、黑皮鞋,今天的领带夹是镶一颗红色钻的。
贺常念这几天的事情也算是都收尾完毕了,他径直向着钟走过来。摸摸钟云清的脑袋,钟懒得一动不动。
时间实在过得很快,为了拍《笼外的金丝雀2》所特地留长的头发也已经过肩了。钟云清觉得到了明年,这部电影怎么也拍完了。
过肩的亮丽长发,让钟云清雌雄莫辨的脸更加妩媚。唇红齿白、发型柔美,身量纤瘦。
即使是长发,却能明白这是男生。
这就是导演所提议的“漂亮的金丝雀”的概念。在下一部中,金丝雀会进一步沉沦。
困倦使得钟的眼睛半眯着,倒是显得媚眼如丝。
有几缕碎发飘在眼前挡视野,使得本就狭窄的视野更加模糊。钟习惯地拿起手腕上的黑色皮筋,就要扎头发。
贺常念却直接摸了上来,把他两边的头发夹在耳朵上。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着他的头发。
没有阻挡到视线,钟也就感觉无所谓了。把手收了回去:“饿了,常念。吃点什么?”
“出去吃吧。你挑好年夜饭要穿的衣服了吗?什么时候我们去逛一逛?我上次看到一件…”说着,贺低头手伸到钟的嘎吱窝,就要把他搂起来。
钟直接了当的一句:“我不要去年夜饭。”手上推开了贺,贺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贺云中惹你生气了?”贺挑挑眉毛,是调笑的语气。
弯下腰来,捧着钟的脸蛋子“啵!”地亲一口,亲得钟脸都有些变形:“放心,他现在还能把你怎么样呢?和他计较什么。”然后,笑起来嘴角弯弯的。
钟听着微微翻了个白眼,贺这话说得好像不是他的亲生爸爸似的。
贺继续说:“过几天,我们都要一起去看看他呢。高层也都过去,你也看看他的样子吧。”
“医院我可以去,毕竟他病了。但是年夜饭…知道的,我都是勉强去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去那些活动。”钟先前倾手环住贺的腰,侧着脸窝着:“啊啊啊啊…不想去。”
这一下头发又乱了,蓬起来。
贺上手给他整理。“哎~”钟用脸蹭一蹭贺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贺:“我就是不想去~”
而贺伸手把钟整个人抱进怀里,钟仰着头继续看他。贺还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几下钟的背,可是嘴上还是不同意:“不行的~这个你一定要去的~”手上一下一下地梳着钟的头发。
钟的头发头发从没烫染过,剧情不需要他也不会刻意倒腾。长度过肩一些,大约是上次闹分手开始就没剪。
乌黑发亮,十分光滑,在贺的手里梳着都有些打滑。贺继续梳他的头,一边继续自说自话:“头发都这么长了,我想要给你系个发带。很好看的,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吗?”
钟看贺不回他的话,索性放弃了。直接闭上眼睛不看他。
贺继续说下去。“今年冯饶益他还是回来哦,终于把事情做好了赶回来的。他说给你准备了很好的礼物,让你也给他好好准备。”贺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者着钟的神情:“回他电话、消息,不要不理他。”
钟只是面色如常,眼睛睁开。看回去:“之前有些小事吵架了,现在还不想回他。再说吧。”说完,低头侧脸贴着他,又闭上了眼睛:“我饿了,我们走吧。”
贺微笑起来,弯腰。这次顺利地把他抱起来了。又过了几天,他们两个早早地起来。
前往贺常念的爸爸,贺氏集团的前董事长,贺云中所在的医院。
垂垂老矣的老人,全白的头发,有些老年斑。插着呼吸管躺在床上,有人一直对他说一些慰问的话。
眼睛半睁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也不太动弹,只有监测仪器的声响和时不时回应和他说话的人的“嗯…”声,表现出他还活着。这声音也是拖长的气声。
钟云清他们没有来得很早,也就比约定时间早五分钟。其他人已经全到齐了,围在那里。
公司的一些老高层和其亲属。贺的同辈和他们的孩子,不过也都是到了懂事的年纪的孩子。
就算这样,加起来呜呜泱泱也有十几个人。偌大的一个医院套房,变得有些拥挤。房间里放满了一些花篮之类的慰问品。
贺常念的妈妈李英心和爸爸和贺云中自从离婚之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这次探望也没有他妈妈的身影。
而在贺常念妈妈之前一任的妻子,则是早已润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家境优渥,背景深不可测。可以说贺常念爸爸能发家就是靠的这位。可能现在在哪个小岛上晒太阳。
之前,钟云清碰巧见过她几次。不过,十年间也就见了这么几次。只能说气质、谈吐就能感觉到不是一般人。
而在这之后,贺云中有不少其他人。不过,估计是不想再受婚姻的麻烦。后面也没有再娶了。
一婚有两个孩子,一女一子。二婚也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
一婚的两个子女并没有来探望,他们两个和贺云中的关系很是一般。但是,因为各种利害关系,继承的份额也不会收到影响。
“客气了,客气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年轻女人,帮病床上的病人回应探望的人。
旁边坐着的是贺常念的妹妹,贺露陌穿着格子大衣,踩着黑皮鞋。在那里玩着手机。
穿着一身月白蓝的小香套装,椅背上放着棕色的毛呢大衣。身材高挑,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长相清秀。看外表和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年纪差不多。
她今年28周岁,只比钟和贺大两岁。名牌大学法律相关专业,硕士毕业。
她是贺云中已故哥哥的独女,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双亲坐邮轮遇海难身亡。和贺云中关系很好,几乎就是亲生女儿。
在财产继承里是和亲生孩子一样的配额,最近继承了以前一直管理的娱乐公司。
她看到钟云清和贺常念,立刻挥手招呼:“弟弟,云清。你们来了,来和爸说说话。”
旁边排着队一样的人,也给他们让开位置。他们两个走上前去,护工给他们两个搬来椅子。他俩顺着坐下。
“爸,这几天怎么样?我看看着你精气神好多了。”贺常念把被子盖妥帖些,还把他眼前的碎头发整理好。
“…也就…那样…”贺云中嘶哑、缓慢地回道。钟云清看到贺云中的眼皮一动,眼珠子明显向他这里瞟了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看回贺常念。
贺云中的策略始终是当钟云清不存在。钟云清也不会冷脸贴屁股,他只是在旁边一言不发。
“最近…公司怎么样?…”缓慢地说了这么一句,贺云中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继承这件事是从他急病进医院开始的,以他的状态完全没有办法给予贺云清指导。
贺家的继承,可以说是十分可贵的雨露均沾。从毕业进企业就职开始的选择,分配给就职的领域。
虽然,说着还是贺家的。但一个庞然大物的确就这么被瓜分了。
好还是不好,要看对家危机的时候,能否团结。
但大概率贺云中在世的时候,不用考虑。至少,他的确能远离纷争。
“一切都还好,贺阿姨和贺叔叔帮了我很多。”贺常念说着,看向旁边站在一起的两个中年人。这两个人是贺家的表亲。是姐弟。
贺阿姨看起来保养得很好,除了眼角细纹显出老态,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驼色的毛呢大衣,毛绒的低帮鞋。头上是整齐的辫子盘发。很温柔和善的样子。
贺阿姨笑起来:“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