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趁朱翊钧开怀,问了最容易惹恼朱翊钧的问题:“皇上最近可将立太子问题考虑清楚?”
朱翊钧点头:“上次沈大师所言,我考虑良久,的确如此,立了太子也是朝堂稳定的一部分。”
沈落趁朱翊钧说的起劲,加了把火:“皇上,您早立太子也是可以早日教导,如若太子不堪重用,您想立贤,我定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翊钧点头:“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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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从乾清宫出来,太阳有些耀眼,晃的沈落看不清路,她其实能理解赵渊泽给她下毒的用意,她如今被顾秉文照顾,受朱翊钧青睐,区区一个女真部落的质子又如何能驱使她沈落。
沈落一顿瞎转,彻底迷路了,一个令牌能让她四处跑,哪里都给她放行,一方面是好事儿,另一方面就很扯了,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就被侍卫放行了。
等她回过神,看着上面大大的坤宁宫这三个字,脑瓜子翁一下子,她乱窜到皇后的住处了。
等她想撒丫子往回乱窜已经是时不我待,一个温婉的女子与她对视,相视一愣,这女子穿着素色的宽袖长裙,外面披着狐裘,杏眼中又有一丝威严在,这是——王皇后。
沈落深吸一口气,笑着迎上去:“姐姐,我来给你道喜。”
刚奶完孩子,想去御花园遛弯的王皇后,一脸问号的被眼前长相清丽无双的女子拉了进去。
沈落给王皇后亮了令牌,然后小声和她说:“屏退下人,我有话与你说。”
王皇后长袖一挥,屏退了下人,屋里的炭火很暖,与赵渊泽住的那寒冷的破房子一对比,更显的这里辉煌大气。
“你是何人?皇上又纳了美人?”王皇后话间有些失落,有一种明知道作为后宫的一员,老公一定是共享的苦闷。
沈落摇头:“我是一个道姑,能掐会算,今日与皇后一见如故,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王皇后显然有些戒备道:“你说。”
沈落直言:“好消息是,您的儿子不日就要封为太子。坏消息是,您命中有一煞,警惕宫中郑姓女子,若有机会,我会帮您。”
王皇后显然是为皇上一直没有给她儿子册封太子而苦恼,沈落的第一句话让她开心极了,第二句话却让她有些疑惑:“身为国母,是不允许在皇上婚事上指手画脚的。”
沈落看王皇后这端庄的样子霎时就明白了为何郑贵妃能得宠了,王皇后太循规蹈矩了,又怎么能让一直被张首辅管着的朱翊钧心动呢?
沈落问:“皇后娘娘,我有一个疑问。”
王皇后坐的直直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精心教导过的,她听沈落对她有疑问,便开口:“你问。”
沈落大大咧咧的问:“你会撒娇吗?”
王皇后蹙眉:“那般不规矩的事教养嬷嬷是不让做的。”
沈落瞪大了眼:“这她们都管?”
“是的,她们都管,谈吐举止,每一样都管。”
沈落认真的看向王皇后:“我们先不提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爱人是个皇上,有时候他也身不由己。但是,你想不想夫妻和谐,他对你有出了责任以外的情感呢?”
王皇后听完最后一句竟然眼角含泪:“他的确对我只有责任,每次他来坤宁宫留宿,都是对我既尊重又疏远,我们之间也没有话题。”
沈落打个响指:“这不难,皇后娘娘,你太过于端着了,他是你的夫君,即使他万人之上,那他也是你的夫君,同床共枕之人,你应该与他嬉笑怒骂什么都有,而不是二人打骨子里的尊重。”
王皇后沉思片刻,沈落太过超前的思路还是让她大脑有些转不过来,然后就问:“嬷嬷不让做的也可以?”
沈落答:“你们夫妻二人一关门,你便是骑到他头顶上,那也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王皇后听沈落这么说,她神色也松动了,没有了那么端着,但还是小声说:“皇上万金之躯,我是不敢。”
沈落笑的开怀:“怎么不行,改日我给你带本春宫图,你叫上皇上,二人研究着玩一玩,闺房之乐你当只是描眉画眼呢?”
王皇后听沈落流氓似的一段话,面红耳赤,却格外开怀:“你唤什么?多大了?”
沈落答:“我叫沈落,今年二十岁。”
王皇后拉住沈落的手:“那正好,我今年二十有五,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给,这是进出坤宁宫的令牌,别拿着皇上那块用了,太显眼。”
沈落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有幸能做皇后娘娘的妹妹?”
王皇后点点头:“这皇宫太无趣了,人也无趣,事也无趣,遇见你是我今年最开怀的事儿了。”
沈落作揖:“那便谢过姐姐了。”
刚说完,窗户响了三声,沈落心道赵渊泽终于找过来了,她从怀里拿了个符咒,七叠八叠的做了两个护身符,递给王皇后:“姐姐,你和我的小侄子一人一个护身符,护你们周全。”
王皇后显然也知道沈落不能久留了,于是接过护身符:“替我皇儿谢过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