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细辛仍旧在了单位没回去,她是无处可去。她完成了几个表格,回复了几个邮件,也到了下班时间。
冬日天黑得快,背着住处方向走一段,再折回来,路灯亮了,车灯亮了,高楼上的窗户也透着灯光来。仔细一看,灯光里似乎飘着雪花。申细辛伸手去接,未看到雪花,但手心凉凉的。午饭没吃好,她现在又冷又饿,裹了裹衣服朝住处走去。
一辆车缓缓停在她不远处,车窗落下。宋御的侧脸映出来。申细辛站着不动,宋御打开车门,下来,解开大衣裹住她,附耳说道:“今天月底,差点中了你的计。今晚你是逃不了的。”
车载他们回到了宋御家。她第一次来这里,是宋御带她来的。她对当初没有印象,现在她也晕晕乎乎的。餐厅里,灯光晚餐,卧室鲜花铺地,音乐,美酒。申细辛泡在浴缸里不出去,皮都皱了。宋御敲门:“出来啦,帮个忙。”
有了台阶,申细辛很快出来了。一眼看到宋御只穿着浴袍,带子在腰间松松系着。她的眼睛瞅着地面,手拨拉着头发。
“过来,帮帮我。”宋御拿着一管药对离床远远的人说。
申细辛走近,药有些熟悉,她买的,祛疤痕的药。宋御笑:“还藏起来?藏的也不高明,在我书房抽屉里。光明正大的我也接受呀。”
他这样说着话,申细辛放松不少,打开药,先抹脖子。“抬抬头。”
申细辛凑近,宋御喉结滚动。“别动呀。”她仔细看着,终于发现,抹上去的时候在想,这么难发现,就不应该抹的。
胸口的牙印当初应该没有处理好,有些丑陋。申细辛多擦了些药,不知道这药见不见效果?药吸收得慢,避免胸毛打结,她调整方向揉着。却听宋御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她抬目,正中宋御炽热的目光灼来。她瑟缩了一下。宋御撩开浴袍下摆,申细辛捂住了眼睛。
“你害怕了?当初下刀子的时候你可是一点都不怕的。”
原来向她展示的是脚。申细辛放下手,睁开眼,宋御抱着后脑勺躺平,双腿伸直,受过伤的脚一晃一晃的。
“别动。”申细辛按住她的脚。
宋御不动了,看着她为自己小心翼翼地按摩伤疤。她头发蓬松,遮盖着大半边脸,偶尔把头发挂到耳后,不久又一缕一缕垂下来。她穿的也是浴袍,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腿。离这么远,属于女性的馨香还是传了过来。
宋御坐起来:“好了吧。”
“好了。”
申细辛合上药,下床洗手。再回来,宋御拍拍身边的空位说:“睡吧。”
申细辛躺了过去,背对着他。宋御关了灯,侧身拥住她。感觉怀里的人紧绷绷的,还微微颤抖。宋御在她耳边吹气:“我这会困了,先睡。”
忐忑许久终于睡去,后又被重物压醒。宋御的胳膊横在了她腰间。轻轻抬起移走,他随即又放了上来。申细辛翻身推他胸膛,脚也上来蹬他的腿。
“宋御,你太沉啦。”她低声嘟囔着。
宋御翻身覆上她:“申细辛,是你撩拨我的。”申细辛吓得呼吸都停了。他什么时候醒的?她不是那意思。
但宋御没给她辩白的机会,说不的权利和反抗的力气。她在耻辱和疼痛里挣扎,又在哭泣里沉沦,最后疲惫睡去。
醒是疼醒的,翻身的时候牵动痛处,哎呦一声,清醒了。四处摸手机。宋御的声音传来:“给你请过假了。请一天。”
申细辛头埋在枕头里咬牙。过了一会儿探出头来问:“什么理由?”
“劳累过度,身体不适。”
申细辛抓起手边的东西扔他。哗啦一声响,掉在了地上。原来是本书。一直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宋御拾起书坐过来。
“这本书有用。”
原来是那本她扔了几次的怀孕百科。申细辛又缩回被子里蒙住头。
宋御连人带被子一块抱到怀里。“我没用措施,这一夜就有可能。”
说到这个,申细辛就来气,隔着被子捶他:“我是一次性的吗?你用那么狠的劲儿。”
略带撒娇的埋怨语气逗笑了宋御,他团团怀里的人,隔着被子在她耳边说:“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吃不到,开吃了还不吃个够?嗯?”
她贴着他呢,虽隔着被子,他身体的变化她能感觉到。不敢再动,转变话题。“有吃的吗?我饿了。”
“那起来吃饭。”宋御要掀被子。申细辛死死拽住:“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雪后天晴,太阳高升,雪化成水。路面湿润,植株枝叶上悬挂着水珠。玻璃冰凉,外面的天气应该是冷的。申细辛望着窗外,想着这以后就该断了念想吧。真如宋御所说,如果肚子里真孕育了生命的话,,和南江坤相背而驰的越来越远吧。他的不见,是给彼此最大的体面。她还有什么执迷不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