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击后车头微微凹陷的越野车油表快要见底,朝荣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蜿蜒数公里的车流,由于方才的变故,后头除了许愿第一时间跟了上来,其他车都乱作一团,路况拥堵不已,只有少数车挤出来后继续上路。
“前方两公里进入隧道群,限速……”导航突然变成刺耳的电流音。
格桑突然扒住车窗:“不对劲!”
柏油路面在日光下泛着古怪的油光,好几辆侧翻的车倒在应急车道上。朝荣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间的半驾车的残骸。
“抓紧!”朝荣目视前方,看着前方,他突然瞪大了眼,声音发紧,额头也青筋暴起,“我草!”
隧道口,满脸血污的司机正驾驶着一辆失控的小型油罐车,他将脸贴在车窗上,乱动的身体带动了方向盘,车子的车头以诡异的角度撞向中央隔离带。
震耳欲聋的声音乍响,罐体在惯性作用下横扫三个车道,朝荣几乎把油门踩进油箱了,越野车擦着飞溅的柴油冲过弯道,许愿来不及思考,紧紧跟在越野车后头。
在关键时刻,两辆车的车身被流动的液态金属包裹加固。朝荣的精神高度集中,他的头针扎似的痛,透过车前镜,他看见自己血红的双眼。
“我去!什么东西!”
周日升重重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他扒在车窗上,眼睛瞪得老大。
后边的一切瞬间被烈焰吞没,冲天火光染红那一段道路。
格桑被接连的提速弄得有些晕车了,他打开车窗让风大股灌进来,随后扭过头往后看,正好看见最后的画面:后方逐渐合拢扩大的火墙瞬间吞没了跟上的十几辆来不及转向的车,越烧越凶的烈焰成了隔离带,将后头的一切都拦下。
前方的道路畅通无阻,只剩下他们两辆车在颠簸中行驶,车子轮胎碾过砂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直到车子驶上了左侧施工便道,开出了好一段距离,朝荣仍然心有余悸,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险些跃出胸膛,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牛皮,朝荣哥,你是车神!”周日升紧张得满头是汗,他瘫坐在座位上,脑子里还反复回现着刚刚的惊险一幕。
朝荣白着脸摇摇头,这回开车都开出心里阴影了,他靠在车垫上大口喘气。
周日升缓了会又抓住副驾驶车座子,整个人靠近朝荣,好奇得抓心挠腮:“朝荣哥刚刚车上那是什么啊?”
对上朝荣的红眼睛,周日升愣住了:“朝荣哥,你,你的眼睛……”
“朝荣哥,你也觉醒异能了?”
格桑抱着车座头枕忍不住弯着腰站起来凑近了看。
“好像是。”
金韵芝脑子还不清醒,在朝荣飙车的时候他就面色发白地靠在格桑的肩膀,到后面眼睛都紧闭了,咬着牙才没吐出来。
现在车速放缓了他突然精神了,只是嘴唇还是没有血色。
金韵芝坐直了身体,看到格桑羡慕的眼神,他微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桑,我也有异能呀。”
周日升闻言转头,他双眼放光,捧场道:“韵芝,你也太厉害了吧!你的异能是什么啊?”
差点变丧尸了,还有异能呢,吹,接着吹。
格桑冷哼一声,没搭理金韵芝,又坐回了原位。
果然,金韵芝变异了也还是金韵芝,欠欠的。
金韵芝靠过来:“你不信吗?”
“你看他们。”金韵芝的瞳孔黑漆漆的,看起来有些瘆人。
格桑和金韵芝对视,有些发毛,他莫名觉得金韵芝和刚才不太一样了。
金韵芝按着格桑的头,让他看驾驶座上眼神空洞,突然开始流泪的朝荣,又让他扭头看神经质地咬手指的周日升。
“现在信了吗?”金韵芝双手抱胸,侧头看他。
“喂,周日升!”
格桑越过金韵芝,伸手用力掐了周日升一把,周日升好像没感觉一样,还在自顾自地啃手指,好好的手指头都咬得冒血珠子了。
闻到血腥味,金韵芝偏过头,他的眼神冰冷,张开嘴露出尖牙:“饿。”
好在格桑及时勒住金韵芝的脖子,这才没让他在周日升身上咬出个血窟窿。
“操,你他爹的又发什么疯?”
格桑把金韵芝牢牢控制住,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挑了颗最不喜欢的放屁虫一样的苹果味,剥开就塞金韵芝嘴里:“饿了就和我说,我有吃的,别吃人。”
金韵芝倒也没挣扎,乖乖含着糖靠在格桑怀里,他用舌头把糖顶到左边的腮帮子,执着道:
“现在你信了吗?”
“信信信,你快让他们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