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韵芝的脸越靠越近,格桑忍无可忍,见他说不听,只好动手。
随着“啪”一声响,金韵芝被打得偏过头去,他白净的脸上很快泛起一大片红。格桑的手也有些麻了,不仅手麻,脸也痛。亲身感受到自己的手劲,他略带心虚地捻了捻指尖,试探性开口:“金韵芝……你,你还好吗?你先冷静一下,别动哈。”
金韵芝手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格桑!”
“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刚受到刺激,趁寄生体虚弱一举抢回身体控制权的金韵芝气到手抖,原本精神抖擞地缠在格桑脚踝上的头发也委屈地垂落下来。
格桑摆摆手,又退后三步,金韵芝的愤怒让他也有些胸闷,现在他是真的感到焦头烂额了,背痛脸痛手痛还胸闷气短,该死的共感。
金韵芝阴沉着脸逼近,他放下手一把揪住格桑的衣领,语气不屑,“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不会真觉得你对我有什么吸引力吧?”
“乖乖给我滚过来,不然小心我把你吃掉。”
金韵芝阴沉着脸吓唬人,说着,还亮出了一口锋利的牙。
格桑翻了个白眼,也渐渐放松下来,顺着金韵芝的力道跟着他走,看他还算正常,忍不住问他:“喂,那什么,你,你真会发|情啊?”
“草,发个屁,你怎么这么骚啊……”这种淫|秽的话也说得出!
这下金韵芝两边脸都红了,他的眼睛瞪圆了,嗫嚅了半天,找不到词来形容格桑。什么发|情,听起来好像不是人一样,金韵芝的步子压得越来越重,他拽着格桑到了柜台边,让他重新给自己上药。
格桑看见他惨不忍睹又开始流血的背部,也不再嘴贱,他抿着唇开始一本正经地上药。共感也就这时候比较有用了,二人共享的疼痛让格桑手下有个轻重。
金韵芝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他不耐痛,格桑动他一下他就倒吸一口凉气,他皱着眉扭头盯着格桑:“喂,你轻点。”
“知道了,知道了。”格桑靠近了点,给金韵芝重新缠绷带。
金韵芝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格桑身上,他发现格桑的睫毛怪长的。
好像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格桑的睫毛此刻正轻微颤动着,像极了小时候他经常抓的一种蝴蝶的带着绒毛的翅膀,每一次眨眼都抖落下让人心痒的磷粉。金韵芝突然有些手痒,非常想伸出两根手指去扯格桑的睫毛,叫他不好再惹人烦地眨眼。
金韵芝不再看那双由于低垂着眼皮而显得格外温顺乖巧的眼睛,他开始对着格桑的脸评头论足:脸上肉太多了,眼睛太圆了,鼻子不够直挺,下巴也不够锋利。总而言之就是显得稚气,没有男人样,看上去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怪不得他总想欺负格桑,谁叫他长了一张受气包的脸呢。
不过,任金韵芝怎么挑剔,都不得不承认,这张脸上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是很赏心悦目的。
尤其是那张嘴,看起来很像果冻,软软的,是很好亲的样子。
见鬼,他怎么会觉得格桑看上去很合他胃口,不是食欲上的胃口,而是……情感上的。
金韵芝悚然一惊,他和格桑打小就不对付,这小子小时候尿过多少次床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格桑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呆样,他居然会觉得有那么点可爱。
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明明像愿愿哥那样的清冷美人才是他的菜啊。
金韵芝赶紧扭回了头,他有些坐立难安。
[你发|情了。]
他身体里那个该死的寄生虫冷冷地说,这还是它第一次和他交流。
[草,你才发|情了!]金韵芝的表情像吞了苍蝇。
[我是发|情了,没错。]寄生虫嗤笑一声,[便宜你了,他本来是我的。]
[怎么就你的了?有病,他又不是你生的又不是你养大的。]金韵芝恶声恶气。
[我诞生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他当然是我的。]
寄生虫的语气非常的理所当然,它是很讲眼缘的,也可以说是雏鸟情节吧,反正它已经认定了格桑是它的食物、它的巢,是它的人。
[傻逼。]金韵芝觉得自己和一个称不上人的东西说这些也有些傻,但他还是又骂了一句:[傻逼。]
“喂,金韵芝,你发什么呆?”
包扎完的格桑转到金韵芝面前,看他一脸呆滞,又在他眼前上下地挥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格桑有些疑惑地凑近了,不应该啊,现在他的脸和手都已经没感觉了,金韵芝的脸却红得吓人,难不成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格桑刚要伸手探探他的额温,就被金韵芝一把攥住了手腕,那力道像要把他的手腕捏碎。
“离我远点。”
金韵芝将人一把推远,他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警告。
他刚刚差点控制不住了,格桑的手凉凉的,摸上去很舒服,其实他非常想把人扯到怀里抱着,好给自己越来越烫的身体降降温。
格桑被金韵芝莫名其妙推了一把也有些来火了,但看在金韵芝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他还是顺了他的意,搬了把椅子在便利店那头坐下了。
格桑反着跨坐在椅子上,下巴戳在自己的手臂上,看金韵芝一直低着头,他又试探性搭话:“金韵芝,他们说的巢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巢就是巢,你怎么这么笨,巢就是用来交|配的啊。”
金韵芝躁动不已,他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是说,谁会成为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