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晨间的风掺着热气,扑面而来一股滞闷。
逄珆背起吉他包,邀请江槐。
“要不要一起去参加选拔?”
江槐头也不抬。
“不了,没空,过几天学校有个晚会,表演系要组织话剧,我得先吃透剧本。”
逄珆无奈,走近轻扯江槐手袖。
“不参加也没事,你陪我去就行,我一个人紧张,而且去了说不定还能长长见识。”
江槐还想拒绝,却被逄珆一句话堵了回去。
“话剧的事还早,你陪我参加完选拔回来再弄也来得及,况且,多出去玩玩,看看,交交朋友,别一天到晚独来独往的。”
江槐笑笑,点点头算是应下。
热意滚过眼睫,熨烫薄如蝉翼的眼皮,折射出剔透的莹白。
江槐蹙眉,往下轻压鸭舌帽,只显露分明的棱角,下颔处细密绒毛被风吹的微颤,紧绷的美人筋覆了一层薄汗,欲望摇摆着。
“我是真羡慕你这皮肤,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你看看你,白就算了,长得还漂亮,简直就是女娲炫技的作品,压根没缺点。”
“少贫嘴。”
轻飘飘一句,声音清冽悦耳。
“啧,还让不让人活了,声音这么好听你应该来我们音乐系。”
“我唱歌跑调。”
“算了吧,我才不信。”
……
“应诚传媒?”
江槐抬头望,喃喃道。
逄珆为她介绍。
“应诚传媒,是目前娱乐行业的龙头之一,擅长培养演员、歌手等,主要竞争对手的星辰娱乐擅长培养爱豆、流量明星等,一个根基深厚,一个是后起之秀,我还是偏向于靠实力进圈,这样稳扎稳打一步步也能走的更牢靠些。”
江槐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们进吧,选拔已经开始了,人可能会有点多,应该要排会队。”
逄珆带着江槐走了进去。
选拔现场安静无声,逄珆环顾四周,和江槐耳语。
“你看,还准备小板凳给参选的人,这条件没话说,我愿意为应诚免费打工。”
逄珆的话江槐向来听听就好,从不当真。
不知为何,队列走的格外快,逄珆瞅着不对劲,和江槐低声探讨。
“这种情况,要么都是大神要么都是菜狗。”
“我偏向于后者。”
“怎么说?”
“观察,出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面如土色,严重点的眼眶通红。”
“啊?”
“别啊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做好准备,考官会很严格。”
“哦。”
“不紧张了?”
“大家都这样,早死晚死都是死,我想死的轻松点。”
……
“停!”
表演被打断,逄珆被吓到。
“如果你们想呈现给我的表演这般毫无价值的话,那么后面的表演也不用继续了。”
“我的时间很贵,你们不配浪费。”
被暂停表演的女孩眼眶一红,险些落泪,听到对方这话后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
“下一个。”
逄珆探头探脑去看。
“谁啊这是,怪凶的。”
江槐眼尖,看清名字牌后开口。
“应朗。”
“谁啊?”
江槐是真不知道,逄珆小声解释。
“应诚传媒新任CEO,麻省理工大学毕业生,哈佛大学博士,数学专业和管理专业双修,归国后子承父业继承家里公司,年纪轻轻,惊才绝艳。”
江槐微讶,在对上应朗扫过来的眼神时下意识避了避。
太锐利了,像一只蛰伏已久的狮子。
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冷冰冰只充斥着利益。
马上要到逄珆了,江槐提醒她不要分心。
念到号码牌后,江槐背起吉他包,陪逄珆进场。
斜侧方有人开口问话。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是一个颇明艳的女人,眼眸微弯,漾着笑意。
很出众的样貌,让人过目难忘。
“老师好,我叫逄珆,龙逄的逄,斜王旁加阳台的台组成珆。”
“很少见的姓和名。”
应朗没有打断两人谈话。
“你是学音乐的吧,大学音乐专业。”
“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旁边这位朋友,帮你背了吉他包。”
“但你朋友,应该是学表演的吧。”
“老师又猜对了。”
“可不是猜出来的,看出来的。”
“走路姿势、仪态和气质,学音乐和学表演的是会有分别的,而且我没看错的话,你手上有老茧。”
江槐发现,对方好像格外敏锐。
“老师很细心。”
逄珆感叹。
“可以请你旁边这位朋友介绍一下自己吗?”
听到有人在cue自己,江槐开口,态度冷冷。
“江槐,江湖的江,刺槐的槐。”
对方却不以为意。
“小逄你表演完后可以让你的朋友小江也表演一段吗?”
我刚想拒绝,却不曾想逄珆已经应下。
“应该是可以的,等会我和她商量一下。”
“江槐,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等我表演完听听我的想法再说。”
取下背上的吉他包递给逄珆,江槐叹气。
“你最好真的能说服我。”
表演即将开始,众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逄珆轻扫琴弦,弹出前奏,随即开口跟着轻哼,找准节奏,顺利唱出了第一句。
“I was standing”
(我孤单地站在)
“All alone against the world outside”
(世界的外头)
嗓音澄澈清脆,带着不自知的慵懒和清贵,弹奏吉他时节奏轻快舒缓,从容不迫,咬字清晰,情绪饱满浓郁。
众人情不自禁地和着歌声一起陷入逄珆所织就的情绪牢笼。
“love will keep us alive”
(是爱让我们存活)
直到最后一句奏毕,众人还久久不能回神。
江槐并不意外逄珆的表现,她是抗压性选手,压力越大,能力越大。
应朗眼里毫不吝啬地流露出欣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