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没回答,反是又走近了他,沈琦未反应过来又被猛踢了一腿,痛的他顿冒了一身冷汗。
赵新月道:“这一腿是告诉你,是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沈琦心道:从前怎么觉得她可爱的?分明是个疯子!可无论如何,总算是解除婚约了,心石已落,又想到梁鱼那张温柔的脸,再多的疼痛都化为了绕指柔。
…
“大司马家女娘便就潇洒的走了!头也不回的!”秋色说得很是激昂。
“果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娘!”
对于他那见异思迁的阿兄,沈瑛无力吐槽,男人从一而终很难吗?起码他身边的例子告诉她,很难,而不是每个女娘都似赵新月,如果自己是她,她能做到和赵新月一样洒脱吗?
不过,暴打臭男人她一定能做到。
“你是在夸我吗?”
听得一声清脆爽朗之音,沈瑛抬头去看,只见一身紫罗色曲裾长袍,长身高挑,约为十六七岁的女子踏着大步前来。
正是那跋扈之首,大司马孙女,赵新月。
来者是客,沈瑛欲要起身,便被伸来之手按住了,赵新月道:“不必起来了,看你是病了,我今日来此有两件事,一件你也知了,”她拳头一伸,爽声道:“收拾你阿兄。”
“那第二件是何事?”
“咦?”赵新月疑惑道:“你不该问我把你哥哥怎么了吗?”
沈瑛笑道:“新月阿姊这般勇猛,他必定是被揍了。”
赵新月也笑:“你也不逞多让啊!”她捏了捏沈瑛的“熊掌”,又道:“掌掴宋念,一战成名,真有你的。”
“哎—别说了,不是遭报应了嘛,阿姊快说第二件事是何事?”
赵新月在她掌上轻一拍,道:“打宋念算哪门子的报应,早看她不爽了,要我说打的好。”
沈瑛瞬时捂住了她嘴:“新月阿姊你别害我了,教我阿母听了,遭殃的还是我!”
“你怎么这样怕你阿母?”赵新月疑惑看她,又见她为难,不愿多讲,便转道:“我来给你送请帖啊,虽说你阿兄为人差劲,到底你与他不同,是我欣赏的勇猛女娘,后日我生辰宴,来找我玩吧。”
沈瑛让春花接过,问赵新月:“我能问问都有谁吗?”她是不怕事,可毕竟和郡主一帮人结了梁子,会面多少会没劲儿。
赵新月觉察出了,发话道:“你喜欢的,不喜欢的都会来,所以你不准不来。”
沈瑛眼睛一亮:“姚阿姊也去吗?”
赵新月点了头,吩咐她备上骑装,便带着人走了。
沈瑛一时有些累了,本想休憩一时,可老远就听道沈二叔嚎啕之声。
沈二叔一路小跑,痛叫:“我们媤媤啊!”
后头跟着的是陪同的姑姑,而沈父也刚从戒律堂出来。
不出沈瑛所料,最先进门的确是二叔,沈二叔一进门就扑倒在沈瑛塌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忏悔:“都怪二叔没劝住你阿父,叫你受苦了,还感上风寒,你要有个什么事儿,二叔我难辞其咎啊!”
“那个…叔父,我还好…”沈瑛满脸黑线,听这阵仗,好似她真怎么样了,旁得姑姑比了嘘声,意为“让他哭够就好。”
沈父才将来,便看到侍女与二弟哭成一片,他伸手猛得将沈二叔提起,斥道:“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又指着一众侍女,“还有你们!跟着女公子越发不成样子!谁给你们胆子瞒着我们!女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能担得起吗?她既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即如此,要你们何用?!不如就此遣了去!!!”
沈月娥蹙眉,“长兄…”
“阿父!是我叫她们做的…”沈瑛猛得打断沈月娥的话。
沈月娥使眼色给沈瑛:“媤媤,别火上浇油了。”
沈瑛无谓道:“阿父不必指桑骂槐,只管怪我便是,与她们何干,你们快下去。”
沈父拧眉看着她,冷声道:“你说什么?”
沈瑛道:“阿父知道我说什么不是吗?阿父不是前来问罪的吗?”
“媤媤!”沈二叔和沈小姑同时唤她。
“二叔,小姑你们不必打断我,听我说。”她看了一眼沈父,道:“我生病了阿父首先不是担心,而是责怪我的人欺瞒了您,正如我惹了祸,阿父不问缘由,而是责怪我惹祸;阿父从来都是不问我为何,而直接让我不如何,难道我无人教导,天生就该知道何事是好何事是坏吗?!”
“你大母和阿母难道没有教导你吗!”沈父几乎是吼叫出来,他第一次觉得她的女儿陌生的让她有些害怕。
“阿母?我并无阿母教,更无阿父教!”沈瑛终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本还病着,叫出来后只觉头晕脑热,视线模糊,瞬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