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卿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笑过一阵后就不笑了,转身给唐曼殊一一介绍起队伍里的人。
唐曼殊对他们每个人都微微颔首,接着,笑意盈盈的向李闻识打招呼:“李将军,久闻大名。”
李闻识早就被来者是唐曼殊所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明眸皓齿,挺鼻薄唇,身材高挑笔直,如同山间孤松,眉目浅淡好似冷辉月光,照在人身上却不是冷的,是柔到心里的温润。
这完全不是他们军营传闻中的母夜叉嘛!
他一直没反应过来跟唐曼殊搭话,直到陆东榆怼了他一下才结结巴巴道:“久,久仰,久仰。”
两个将军其实都不了解对方,但还是互相寒暄了一番。
必要的人情面子总是要做的。
对待别人,唐曼殊肉眼可见的从容起来,从边疆近况谈到京城动向,唐曼殊始终露出浅浅的、温和的笑。
直至她听见李闻识说陆意卿曾在皇宫遭人刺杀,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伤刚好一点儿就急着赶来沧州,路上还遇到了沙匪。
李闻识说的滔滔不绝,全然没注意到唐曼殊越来越难看的脸。
陆意卿也是听到中间发现不对劲儿,想要阻止却被唐曼殊一记责备的眼神将话全都打回肚子里。
李闻识说完之后,唐曼殊眉头紧蹙,拉着不敢说话的陆意卿钻进马车,不容反抗的给她把脉。
唐曼殊表情严肃的可怕,像是知道了小孩子闯祸后的大人。
陆意卿生怕她摸出来什么不对,又不敢直接反抗。
本来就被人怀疑,要是反抗的话,那不就更加可疑了吗?
于是,她只能小声的表达自己对李闻识的不满,嘟嘟囔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曼殊略带责备的看她一眼,她立马乖乖噤声。
把完脉,唐曼殊的眉毛拧得更紧语气也没了重逢时的温柔:“应该不止李将军说的那些吧?这脉象都乱的一塌糊涂了!您还隐瞒了什么?说出来吧。”
“啊?”陆意卿头一回对一件事满头雾水:“没有了啊,这几年就受那一回伤,真的!”
总不能是她在睡梦中被人打了吧?那也会有感觉的啊!
唐曼殊狐疑的看着她,显然是不信。
陆意卿也确实骗了她,但她伪装的功夫极为深厚,装作丝毫不知情问道:“很严重吗?”
唐曼殊神色变得复杂,不确定似的要再给她把一下脉。
陆意卿怕唐曼殊真的查出来自己活不长,连忙把手藏到背后,嘻嘻笑道:“曼殊姐也会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吗?我真的没事,已经找沈道长看过了,顶多就是有些虚。”
唐曼殊又深深看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我一向拿殿下没辙。皇上和秦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陆意卿点点头:“知道啊。”
“秦小姐没因为这件事闹起来,砍了那个赵嫔?”唐曼殊满脸写着不解道。
陆意卿:“没有!当然没有!做什么这样说阿烟?她又不是什么大魔头。”
唐曼殊更加疑惑:“秦小姐是个我行我素的疯子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
……
陆意卿对此无话可说,只能尴尬的笑笑,试图为秦凝烟找补找补:“哈哈,是吗?那阿烟也没必要砍了赵嫔啊?”
“她喜欢您,就有必要。”唐曼殊看着陆意卿,淡淡道:“殿下,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调侃的人和被调侃的人互换身份,满脸通红的人换成了陆意卿。
唐曼殊则是没注意到陆意卿的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秦小姐当年做的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可独独您不知道,她得有多伤心?不过,我听说过几个月你们就要成婚了,想必是您做好了决定吧?”
陆意卿索性破罐子破摔,小声回答道:“嗯,不想让她再伤心了。”
唐曼殊赞许的点点头,一针见血道:“也让您不再伤心了。做好决定就不要悔改,否则于您于她都没有好处。珍惜眼前人吧!”
说完,唐曼殊顿了顿,似是猜到陆意卿心中一开始不愿接受秦凝烟的顾虑,她单膝跪在陆意卿面前,左手紧紧握成拳头,打在右肩上一声闷响,语气认真的仿佛在发誓:“殿下,您只管放手去做您想做的事,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唐曼殊都会永远追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