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抽回胳膊,漫不经心回答:“抽的。”
费一帆张大个嘴,似乎没理解他说的。
孟回看着他,似笑非笑:“约了个人,没想到是个S。”
费一帆:“......”
费一帆:“你!”
孟回笑出声来:“你又大惊小怪什么?”
费一帆:“不是,你......你约别人啦?”
孟回:“对啊,我单身,不可以约嘛。”
费一帆:“也没有......就是觉得......”
孟回:“觉得我虽然被甩了,但还是应该为他保持忠贞——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谈恋爱了,是不是?”
费一帆小声道:“那我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反正就是想象不到你竟然......”
孟回:“一帆,你知道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在想啥吗,我在想,过去这二十多年,我活得实在是太无趣了,也太自大。我以为找到一个安稳的爱人就可以万事大吉,从来没想过其他的可能,人这一辈子只活一次,怎么能够安于一种现状呢。”
费一帆不是很认同他这种论调,但也没有反驳,他很宽容地想,孟回大概是被何许刺激得失了常,所以有一些放纵的举止也无伤大雅——可他直接去找陌生人进行这种伤害身体的行为还是太超过了!
这小子怕疼娇气是出了名的,磕着碰着都要跟何许嚎上半天。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他还能有这种癖好......
费一帆已经有些痛心疾首了,他看了看孟回,心下一横,上去就要摆弄他,孟回见他不依不饶,索性大大方方地自己拉开衣服给他看。
费一帆又被震撼了。
见到费一帆这个反应,孟回觉得好玩,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联想,要是费一帆没憋住透露给何许,何许知道自己离开他之后变成了这样,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呢?这么一想,孟回马上对自己嗤之以鼻——何必表演呢?不是打定主意放下吗,自己现在这个期望,不还是难逃那种老土剧本么,他本是良家妇男,一片真情被负,自此堕落沉沦......
真是好老土好肉麻的剧情。
“不逗你了。”孟回拉好衣服,正了正色,对费一帆说,“我确实是想玩玩来着,挑了个看着顺眼的——你也知道我眼光多么歹毒,好不容易挑到个有眼缘的,对我也感兴趣,谁知道是圈子里的呢。”
费一帆仍旧狐疑地听他陈述。孟回继续抱怨:“倒也不是说他兴趣怎么怎么样,因为XP是很多样的,互相尊重理解就好,可我你是知道的,我这虚了吧唧的身板子哪能受得了这个——真是阴差阳错,那次可给我吓了个不轻,以后我是再也不敢来了。”
这倒有些合理,费一帆一听,随即就要数落他:“反正怎么说都怪姓何的,不过你也是,不管是报复还是啥,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人家里呢,万一遇上真变态怎么办?不对,你这算是已经遇上了吧!”
说着又拿手指了指孟回:“下手这么狠!”
孟回:“实话实说,我确实后怕。”
费一帆:“知道怕就对了!以后不要再瞎约了,你得从正经渠道认识点正常人,保不齐出现个更适合你的,姓何的虽好,也未必就是天下第一好,孟孟,我支持你找个更帅的对你更好的,气死他!”
孟回看着他,真是总忍不住要笑,这小子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说起话来比小孩还幼稚。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梦回很庆幸,费一帆虽然幼稚地站队,孟回却要感谢他这么幼稚,至少让他在何许的世界之外保留了一些过去的记忆,不必将从前全都抛弃。
说完了自己的事,孟回好奇盘问费一帆:“那你呢?跟文文怎么样了?”
一说这个,费一帆马上变得垂头丧气,他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
“唉,我爸妈老催着让我跟她定下来,可她又不想结婚——要我说其实我也不想结,结了婚又要催孩子,催完一胎催二胎,一点活路也不给了,我们俩还想多玩几年呢。”
孟回听他抱怨,不是很有同感,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些莫须有的期待,假如他跟何许是一对异性情侣,他想,他自己应该不会排斥走那些既定的流程,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孩子,按部就班地培养小孩,虽然可能会很无趣,但应该也能从中找到很多意义吧。他自己没有家,所以他还挺向往这种正常的家庭生活的。
费一帆见他又在沉思,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对,他应该避免在孟回面前提这些的——可恶的破嘴!
“也不是觉得不好,就是我跟文文可能还没做好准备,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自由自在的......”话一出口更觉不对劲,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说羡慕孟回没有家人吗?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说——”
“一帆。”孟回看着他的眼睛,柔和地笑了,“没事的。我们情况不一样,各有各的困境,你不必总是看我眼色——很久之前我不就跟你们说过吗?”
费一帆听他这么安慰自己,总算是放了心。孟回这点挺好的,你说他傲娇任性吧,他在一些事情上又总是很善解人意很温柔,他的任性似乎只对何许一个人发作,何许也是甘之如饴,他俩是多么适合的一对啊,何许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困扰费一帆许久,许久得不出答案,何许跟孟回都是他的好朋友,但是何许更加成熟稳重,孟回看上去更需要关爱,所以他心理上向着孟回,他希望孟回好好被爱,希望孟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