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土登心里就是不舒服,必须要当面问清楚,于是假装为对方着想:“我是个喇嘛,俗世的琐事本来不应过问。然而,于琼卓嘎毕竟与我有过一段情缘。我担心她被男人欺骗,少不得又要插手一回。我想,佛祖是不会怪罪的吧!”
路姜孜玛轻叹一声,“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担心呢!”,她又放低了音调,眼神示意土登走近来,“我听你们扎仓的一个喇嘛说啊,她的那个新欢总是从布达拉宫的方向来,然后又沿着上山的路回去。你说,她那个新欢不会是宫里的人吧!”
土登先是一惊,而后好像抓住了什么机会,“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说喲!宫里除了佛爷就是喇嘛,况且还有铁棍喇嘛日夜巡视,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上山的。你这个朋友,可看真切了?”
“绝对不会看错!”路姜孜玛一口咬定,“你说,她不会在跟宫里的哪个喇嘛欢好吧!那可是大事啊!”
土登因为于琼卓嘎另结新欢而愤懑,正好路姜孜玛送来了一个泄恨的机会。按路姜孜玛的说法,于琼卓嘎的新欢极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如果是这样,那名叫宕桑汪波的男子可就犯了大罪。
土登一想到于琼卓嘎正与宕桑汪波你侬我侬,就格外嫉妒与愤恨。自己心里不爽,也不想让别人快意。和路姜孜玛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土登便急切地跑到了布达拉宫。
土登顿珠第一时间就想将此事禀告给第巴,奈何桑结嘉措巡视北边,因此不在拉萨城中。他又跑到了西日光殿,想秘告于六世□□喇嘛仓央嘉措。
宫里的喇嘛与外面的女子偷情,举报属实的话,无疑是一件大功,说不定能获得□□的赏赐。不仅可以出一口气,还能获得赏赐,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了!
于是土登顿珠急匆匆地跑到了噶当姆,想要求见仓央嘉措。
阿旺仁钦进入殿中,“佛爷,有位名叫土登的喇嘛求见,说是有重大的事情要禀告!”
仓央嘉措睁开双眼,淡淡问道:“有说什么事吗?”
“他说此事事关重大,需当面陈述!您看……是否召见?”
仓央嘉措听见土登的名字,瞬间想到了于琼卓嘎的恋人。听于琼卓嘎说,她的恋人落发当了喇嘛,莫非就是他吗?
见仓央嘉措不说话,阿旺仁钦只好再一次征求意见:“佛爷,是否召见?”
仓央嘉措回过神来,说了一个嗯。阿旺仁钦走出殿,很快将土登带了进来。
土登双手合十,朝仓央嘉措跪拜,说道:“小人是朗杰扎仓的喇嘛土登顿珠,此次来求见佛爷,是有一个消息要禀告!”
“什么消息?”仓央嘉措一边询问,一边示意他站起来。
土登看了一眼阿旺仁钦,然后放低了音量:“小人得到消息,宫里有人私自外出,经常与一名叫于琼卓嘎的女子幽会!”
听见于琼卓嘎的名字,仓央嘉措心下一惊。仓央嘉措略微纳闷,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与于琼卓嘎的往来?而且对方是他往日的恋人,就算情义不在了,也不能在背后捅一刀吧!
仓央嘉措又想,土登未必知道那个男子就是自己,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知道那男子是谁?是宫里的人吗?”
“小人听说那男子名唤宕桑汪波,经常私自下山与于琼卓嘎幽会。有人看见宕桑汪波下山,然后又回到宫里。”,土登瞄了仓央嘉措一眼,“所以小人相信,宕桑汪波绝对是宫里的喇嘛!”
阿旺仁钦和仓央嘉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露出不安的神色。仓央嘉措只觉得心突突地跳着,又故作镇定地说道:“或许只是路过呢?宫中戒备森严,铁棍喇嘛执法严苛。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那你说,宕桑汪波又是如何上山的呢?”
土登被问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阿旺仁钦和仓央嘉措见土登的表情,心里稍微放松下来。可土登接下来的话让二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据小人得到的消息,宕桑汪波扮作贵族少爷,经常流连于拉萨城。等到了山下,又换回喇嘛的装扮。”
“如果你说的属实,那么确实是一件大事!”,仓央嘉措捏了一把冷汗,看向阿旺仁钦,“土登有功,赏赐银币百两!”,然后背过身去,“这件事我会查实,你先回去吧!”
土登得了赏赐,又举报成功,于是高兴地离开了西日光殿。仓央嘉措和阿旺仁钦不免担忧,必须想方设法阻止消息的传播。无论怎么样,不能让第巴桑结嘉措知晓,不然于琼卓嘎就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