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眼中精光一闪:"正是。三日前,我已命人在九江散布消息——项少羽为得苍龙七宿之秘,不惜与罗网残党合作。"
"证据呢?"
"不需要确凿证据。"田言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这是从楚军斥候身上截获的,上面刻着罗网的暗记。今晚,它会出现在英布的案头。"田言突然压低声音,"五日后日寅时,涟心会'突发急病',届时朱家叔出现,对涟心进行医治,从而获得英布对农家的信任。"
夜风骤起,吹动盖聂额前的碎发。他忽然说:“这一切是否过于巧合?”
田言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事实就在眼前:他欠了农家两次。"她转身,"英布同样重义,若能在母亲的身份上再做手笔来离间他与项少羽,便再好不过。"
盖聂沉吟片刻,“三年前,我们选择相信你,是因为你坚定地相信着一件事,而你也让我们看到了我们想看的。可你所坚信的,究竟是什么?”
“田言所信,”她看向盖聂,眼神空前坚定,其中带着固执的意味,
“——是真相。”
盖聂沉默。
“我们的行动并非在九江王到达彭城当日,先生何时回应,田言随时恭候。”
……
广武涧的秋,枯黄的芦苇在朔风中低伏。项少羽勒马立于西岸高岗,三十万楚军在他身后列阵,长戈的寒光刺破晨雾。
"汉军可有异动?"项少羽摩挲着霸王枪的纹路。
季布单膝跪地:"刘季今晨又派使者求和,说是愿以荥阳为界。"
项少羽突然冷笑,枪尖挑起脚边一颗头颅——那是昨日汉军斥候的首级。"传令烹了这使者,头颅送回汉营。"
当铜鼎中骨肉翻滚时,对岸汉军赤旗突然分开。刘季乘着敞篷轺车驶向涧边,身旁竟只跟着一个张良。
张良轻挥袖,将血腥气拂散:"项王待客之道,越发别致了。"
项少羽的霸王枪插进泥土:"刘季,你带个书生就敢过涧?"
"带千军万马不如带子房一人。"刘季笑着拍打轺车栏杆,"项老弟若要杀我,三年前鸿门宴就该动手。"
“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更想把你活烹了给将士们吃。”项少羽拍拍手,便又两名士卒押上一名女子。女子神情平淡,像是见多了这样场面。
她缓缓抬头,与刘季对视。
刘季心下一惊,与田言所示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包括田言为辨真伪,特意与刘季所说的痣的方位。
刘季没敢与张良交换眼色。
刘季深入楚军腹地的主要目的并非议和,而是来确定这个女人的存在。
刘季的目光在那女子脸上只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转向项少羽,脸上堆起熟悉的市井笑容:"项老弟这般爱开玩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这身糙肉,煮了怕是要坏你一鼎好汤。"
项少羽眼中寒光一闪,霸王枪突然横扫,枪尖在刘季喉前三寸骤然停住。张良的凌虚不知何时已抵在枪杆七寸处,两人内力相激,震得枪缨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