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梁的电话是在宋怀玉看完voow的文稿之后打来的。

voow的新小说大纲已经改好了，网站上的预收早早打开，这次给她发来的就是正文的开头。

女孩的笔力青涩，但胜在反复修改和灵感跳脱，宋怀玉看了大半个小时，把可能会被审核的违禁词标注出来，又过了一遍错字病句，把修改过后的文档发回给她，告诉她今晚十二点前记得上传。

宋怀玉不会为了市场需求修改作者的情节发展和小说简介名称，只是告知她们这样的写法有可能不会得到良好的市场反馈，剩下的决策权全在作者手里，另一个已经稳定输出的职业作者也发来了正在连载的书稿，轻松挂校园小甜饼，已经接近结尾。

房子面积不大，宋怀玉没给自己准备专门的书房，她坐在茶几和沙发中间，地上铺着一层便于清洗的薄地毯，这两天供暖也提上日程，地板下隐隐透出暖意。

陈送窝在沙发上，宋怀玉告诉她再过一周要去新学校报道，原来的老学校在郊区，离孤儿院不远，是个破旧的专门提供给郊区村落里的孩子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好，新学校在市区，是她听说过无数次的重点中学。

听起来会很累。

陈送面前的电视播着童话电影，红发的女孩为了找回海洋之心带着一只会把石头当成谷子吞进肚子的蠢笨公鸡开始远航，她的注意力却没在电影上，视线无意识地又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长发柔软，搭在肩膀上，家居服贴在她身上。

真漂亮。

这是陈送的第二个想法。

宋怀玉的电话就在她关掉文档准备起身给自己倒水的时候响起来的。

身后女孩的视线慌忙地收回又放在闪着光的电子屏幕上，但宋怀玉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是拿起手机，屏幕上明明白白地显示着“宋梁”两个字。

果不其然。

宋家宝、何胜楠和宋老太的电话都一并被她拉黑，也就剩宋梁一个人能联系她，宋怀玉拿起手机，发现在此之前宋梁已经给她发了很多条微信，每条中间都隔了五分钟左右，发来的话也简单，只是让她给宋家宝回电话。

宋怀玉摁下了接听键。

对面的人显然没料到她真的会接电话，宋梁在敲键盘的手一顿，“喂，姐。”

宋怀玉和宋梁的关系并不亲近，两个人差了将近十岁，宋梁出生后眼见宋老太对他的偏爱和对宋怀玉的嫌弃，但他一般只做视而不见，今天下午宋家宝怒气冲冲地打电话让他联系这个日常根本没有交集的姐姐，虽然听了前因后果之后他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顺着宋家宝的意思给宋怀玉打了电话，没想到宋怀玉还会接他的电话。

宋怀玉出乎意料地心平气和，说话的音调听起来也没什么起伏，“有事吗？”

“爸让你给他回电话。”

“知道了，你跟他说我明天回家一趟。”

宋梁犹豫了一瞬，还是提醒了一句，“爸这次真的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