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自嘲似地轻笑，眼泪却轻轻落下。

林鸿尔的父母从她29岁开始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平均一年十个。宋卿无数次在心里崩溃大叫，你不能结婚，你结婚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

宋卿后来发现，她无计可施。

“我真喝多了。”宋卿又说了一遍。

宋怀玉搭上她的手，轻拍两下，“先回家吧。”

她无话可说。安慰或者同情在无解的爱面前都显得无力，她面对爱比面对数学题还要无措。

宋怀玉带着宋卿上电梯，楼层不高，电梯缓慢爬升的速度却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无限度地拉长。

宋卿看着电梯门倒映出的自己的模糊的影子，像在和自己的心对视。

宋怀玉只是无言，她挨着宋卿很近，怕她因酒醉的脚步虚浮摔倒。

直到两个人进门，宋卿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宋怀玉开冰箱找蜂蜜和柠檬给她煮水解酒。

饮水机间断性启动，发出沉闷的机器运行的声音。宋怀玉站在厨房里，勺子上沾染一层粘稠的蜂蜜，混着柠檬的酸涩味道。

她突然想起，宋卿不是第一次喝醉，但她是第一次来照顾她。

之前的每一次都是林鸿尔。

宋怀玉无可奈何地笑笑。如此理所当然，又如此不讲道理。

她把准备好的水端到客厅，宋卿在沙发上躺得横七竖八，脸颊染上一层红。

“起来喝口水。”宋怀玉把宋卿叫起来，宋卿的眼神呆愣，端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喝水，“那她喜欢你吗？”

或许应该问，林鸿尔喜欢女人吗？

宋卿顿了一下，缓慢地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不吧。

“你打算坦白吗？”

宋卿于是更沉默，思忖片刻又摇头：“我不知道。”

她们已经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贸然的表白只会打破这种潜在的平衡，不过她好像已经做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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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水流顺着身体流到地上，林鸿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关掉水龙头。

镜子上晕出一片水汽，林鸿尔随手抽了张洗脸巾把镜子擦出来一小块干净的区域，镜子上映出她的脸。

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女人嘴角天生走势向下，眉眼也冷，宋卿说她平常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的.....

啧。又想起来她了。林鸿尔忍不住皱眉。

林鸿尔吹完头发后打开手机，置顶的对话没有任何新消息，家庭群里倒是轮番有新消息跳出来，她点进去看，又是不同的相亲对象的照片和简介。

她看着心烦，退出对话框，一转眼又跟置顶的聊天框对视，备注底下一个【可怜】emoji摆在那里，像本人就站在她面前摇尾巴。

林鸿尔干脆把置顶取消。结果对话框还挂在最顶上。

“......”真是气得没话说。

林鸿尔试图睡觉。

结果一闭眼就是今天晚上的混乱，安静的走廊，摆着香薰的卫生间，镜子里沾着水珠的女人的脸，还有......一个沾满酒精气味的吻。

于是宋卿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半悄悄震动了一下。

【鸿尔：我明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