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也有点惊讶,“真的?”
褚青点点头,抬手摸着谢栖的脸,“哥哥,你哭了好久。”
谢栖很不想面对,但事实就是这样,褚青没哭,倒是他哭了好一会儿。
“我不想看到你哭。”褚青摸完他的脸又往下,指尖摩挲着他锁骨间那颗红痣,“虽然你哭起来很漂亮,比平时还漂亮。”
“但是看到你的眼泪······”褚青拉着谢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的这里会很痛,痛到喘不过来气。”
谢栖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他咬着后槽牙才忍住,把褚青搂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道:“褚青,今天下午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像你现在说的这样。
“如果你难受,我会比你更难受。”
褚青抢先道,他字字句句都真诚,像是一连串的珍珠,经过磨砺,好不容易的才从蚌壳里取出来。
一颗又一颗的,砸进谢栖心里。
眼泪湿热地在皮肤上滚过,褚青不敢说出来,怕谢栖恼羞成怒,只能在心里想:“哥哥怎么这么喜欢哭?”
夜漫无边际地笼罩着大地,褚青摔倒了,他小腿疼得厉害,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他看着远处忽然亮起的一盏灯,又蓄了几分力气,福至心灵地想起那句话:“如果你难受,我会比你更难受。”
褚青在心底许过愿,以后他要成为谢栖的避风港,为他隔绝一切伤害。
但万一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呢?
褚青咬着牙,他不能让谢栖难过,更不能留他一个人面对连港那些豺狼虎豹。他站不起来了就爬,等缓过劲再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脸上也都是灰。
他不后悔来走一趟,为了谢栖他早晚要做的。
褚青太想念那带着栀子香气的怀抱了,他要做完这一切,早点回到谢栖身边。
连港,医院。
谢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一脸奇怪地看向关安,“褚青呢?”
“家里呢,他要上学,我就没让他来,省得又撵不走了。”关安没抬头,削着个苹果,“我一个人伺候你还不够吗?谢大少爷······”
谢栖揉揉鼻尖,嘀咕道:“也不是。”
“那怎么了?”关安把削得小了一圈的苹果塞进他手里,“你现在有罪在身,还是病号,没什么话语权,老实点。”
谢栖费劲的啃了一口,“罪人就不配吃切成块的苹果吗?”
“褚青都切得好好的。”
关安:“离开褚青你这个大少爷就剩个虚名了。”
“切。”谢栖边啃边道:“我哪里有罪了?”
都不等关安开口,温枫就踩着他未落的话音进来了,“罪可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第一,不顾身体情况连轴转打工。”
“第二,冒雨回家。”
“第三,不听我的话。”
谢栖:“······”
他抱着苹果把脸扭过去啃,跟只仓鼠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温枫把饭盒打开,菜和汤都摆在小桌板上,他炒了个蒜苔腊肉,鸡汤是炖了一上午的,还有道清炒油麦菜。
一个赛一个地香,谢栖越啃越觉得嘴里的苹果没味道,没一会儿就把头转回来了。
“温枫哥······”
“咦!”关安浑身一激灵,摸了摸胳膊,“这什么声?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温枫坐在床边看着他,也不开口,把筷子和勺子也拿出来了。
谢栖咬咬牙,心想识时务者为俊杰,“温枫哥,我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眉头蹙着,但眸光闪烁,一眨不眨地盯着温枫看。
温枫咳了咳,招招手道:“知道错了就好,来吃饭。”
他拿起勺子,挖了口米饭,又夹了块腊肉放上去,递到谢栖嘴边。
谢栖很配合的张开嘴,“啊--”
关安扶着额头,没眼看的把脸转过去了。
“关安哥,你怎么了,头疼吗?”
“你可别这么喊我,我受不起。”关安连连摆手道,“刚走了个褚青就来了个温枫,一个接一个的。”
“谢大少爷喊声哥,谁听了都得当牛做马。”
温枫伸手在他肩上挥了一下,“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你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谢栖跟着道,还朝关安做了个鬼脸,“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