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摊算是摆了起来,生意不错,褚青数着硬币,晃了晃铁盒子,凑到谢栖跟前:“哥,你真厉害。”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成本就赚回来了。”
谢栖正在算账,这一笔进账的确还行,否则只要一天没打工他就会焦虑,这个书摊不仅能赚点钱,还能占住关安的时间,以防他又不安分。
温枫喜静,三令五申的给他们安排了时间表,一会儿都不准他们多去。谢栖看着他摆满了病房的一摞摞医学和药学的书,不住的点头说好。
谢栖整日里守在电脑室的吧台前,一门心思研究找做生意的门路,他只能大概确定几个方向,一边还不怎么熟练的用着电脑检索信息,一边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记下来。
电脑室的生意很不错,到了周末和节假日几乎满座,如果放了暑假,人应该会更多。
谢栖有些眼红,但电脑的价格太高,已经开了这一家,据说城南也有一家正在装修,他赶不上趟了。
到六月底,谢栖越来越紧张,出成绩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
褚青捎了消息来,说张静安忙得不可开交,阅卷结束后,她又要开始忙带的班级期末考试的事。这一批小升初的还要操心学籍办理,一天下来除了吃饭睡觉,半分闲暇都没有。
这天谢栖和褚青从医院回到家,一进门谢栖就喊住了往屋里走的褚青,“站那!”
褚青不明所以的杵在原地,谢栖走到他身旁,摸着他的头在胸口比划,“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褚青没感觉到,脸被谢栖掐住来回摇了摇,“你脸都快开始往下凹了。
“开学你就是初中生了,听起来就比小学生大了一截。”谢栖躺倒在床上,拍拍凑过来的褚青,“时间过得真快。”
褚青也跟着躺下,张开双臂搂住谢栖的腰,“哥,我快能把你整个抱在怀里了。”
“哦。”谢栖微微蜷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那你很厉害。”
褚青眯起眼,贴上谢栖的侧脸蹭了蹭。他又伸手圈住了怀里单薄的肩膀,指尖顺着探到谢栖锁骨间,摸到那一点红痣。
谢栖犯懒,不想动,一手支着额头看他,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笑:“你整天这么喜欢抱着我,以后长大了怎么办?”
“给你买个玩偶,夜里搂着睡,白天抱着玩。”
褚青摇摇头,“不要。”
他脑子一直转得很快,立即抓到重点:“长大了就不能黏着你了吗?”
他撑起身子压着谢栖问:“为什么?”
谢栖:“什么为什么,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家里又不是就一个房间,而且你总不能一直粘着我。”
“为什么不能?”褚青执着的追问,跟在谢栖屁股后面下了床,跑到卫生间,“为什么,哥?”
谢栖挤着牙膏,蹩眉看他,“因为我只是你哥,不是你老婆。”
他把牙刷塞进嘴里,含糊道:“等你以后有了老婆,也不会想黏着我了。”
褚青仰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再开口,谢栖以为他想明白了,抬手把门关上,“我先洗。”
褚青愣在门口,皱起眉头思索,他鲜少有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听着卫生间里响起的哗哗水声更觉脑子里乱成了一只解不开的毛线团。
他趴在阳台栏杆上,遥望天上挂着的弯月。
以前谢准有棘手的案子或者郁闷的时候就到阳台抽根烟,家里人默契的都不会去打扰他。
褚青那时看着他的背影,尚且不明白是何种滋味。
夏夜的风生凉,却没把褚青的脑袋吹清醒,他还是钻牛角尖的认为要永远黏着谢栖,他不觉得生命中还会出现比谢栖更重要的人。
连港近年来的发展势头很猛,即使到了晚上灯火通明的地方也不少,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了。
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大厦更是点着一盏盏灯,时常彻夜不灭。
孙才良在烟灰缸里碾烟头,火星子跃动着挣扎过后熄灭了,他的目光慢半拍才收回来,看向在一旁垂首而立的秘书,“就按你说的去办。”
“都这样了,也不能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是吧?”
高忠颔首道:“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不过的了。刘局长下午的电话也说了,不准再出人命,太显眼他交代不过去。”
“是,往后不比从前了。”孙才良转向那面落地窗看着沉沉的夜色,“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都洗不干净,这样最好。”
高忠一怔,看着在精贵熨帖的西装包裹下臃肿不堪的中年男人,心中生出几分恶寒。
但他强忍回去了,孙才良这话说的不止是已经在敛财上愈发小心翼翼的刘局,还有他。
只要上了他们这艘贼船的人,无论当初为了什么,现如今都择不出去了。
“那个姓关的小子,去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