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笑了,伸手捏捏他的脸,“知道了,天天说······”
睡前,谢栖眼睛都闭上了又忽然睁开,都瞪圆了。
他晃晃身边的褚青,“你脸上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了?”
褚青:“······”
“哥……”褚青无奈道,想劝谢栖接受现实:“你才发现吗?”
“你还是得多吃点,不然光长个子瘦了可不行。”
“哥,我每天都吃两碗饭了。”褚青抱着谢栖的胳膊晃了晃。
“那就再加一碗!明天开始!”谢栖扯着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
生日过了,也就意味着暑假剩的时间不多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太多,恍然如梦,跟着暑气被热意蒸腾走的,还有那场海难遗留的不安和恐慌。
纠结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到八月中旬,谢栖终于勉能强接受褚青也会跟着他一起长大,并不能一直是那个两颊能捏起来软肉的小学生。
他也对关安松了口,说关于海晏工厂的事不用再死死瞒着褚青了。
关安在心里冷笑,褚青压根没被瞒着多少,只不过是谢栖一厢情愿而已,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忧思重重的神情道:“这样的话,他不会被吓着吗?”
谢栖摇摇头,“其实自从那次他威胁刘福校长的儿子,我就不觉得他会被吓到了,还有他后来一个人去宜州。”
“他比我想的······强得多。”
关安这回差点没憋住笑,何止强得多,跟谢栖这样只是头脑精明的小鬼头比起来,褚青简直是七窍玲珑心,胆还大得要命。
“招工停下来这么久了,看来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动作了。”
“毕竟姻亲没结成,那俩老头之间很可能有了嫌隙。”
听着谢栖和关安在饭桌上聊起这件事,褚青一愣,随即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也可能是被喊停了,毕竟这桩买卖实在太缺德了。”褚青边说边观察着谢栖的神情。
“也是。”谢栖又道:“那天小姨又来电话说,简玥已经和王主任断了联系,也找到工作了。”
“大学根据课程安排,利用好课余时间,赚够生活费不难。”关安跟着道,“没了那个畜牲爹,她好日子在后头呢。”
“嗯!”谢栖嘴角往上扬了扬,把脸往关安面前凑:“大学是什么样的?很有意思吗?里面的老师是不是都特厉害?”
“反正比初中高中好多了,得看你选的什么专业,有的有意思,有的没意思。”
谢栖长叹了一声,“都说高中很累,真想赶紧到大学。”
“听你这口气,好像大学随随便便就能上似的。”
“哼!”谢栖抬起下巴道:“对我来说,只要想,就能上。”
褚青跟着道:“对。”
关安也点头,“那是,我们谢栖什么不行!”
他一说完就站起来朝门外跑,谢栖被他挪揄的口气得不轻,拔腿就追。
温枫正好要下楼,他早就习惯了这副场景,他无奈的喊道:“关安!你都多大的人了!非要逗他!”
“你们俩!注意安全!”
谢栖在楼下跑了两圈上来,褚青已经把他的洗澡水准备好了。
夏夜还是燥热,但抵不上从前,凉风丝丝吹过心头,泛着阵阵寒颤。
“嘶!”谢栖一只脚踩进浴盆里就到抽了口气,“褚青!”
“你要把你哥烫熟下锅吗?”
褚青推开门,挤进半张脸来看着谢栖:“再凉的话,你就要感冒了。”
他眼神幽幽的,“我发现你前两天用凉水洗澡了。”
谢栖傍晚从电脑室回来,有时候等不及烧水,他最没耐心,打了两桶凉水就往身上浇。
当时褚青正在楼上帮温枫整理他新到的书,一大堆,搬上楼的时候把关安都累岔气了。
“哦。”谢栖把踩在地上的那只脚收回去了,“我突然觉得其实这个水温刚刚好。”
暑假还剩下没多少的这段日子,谢栖最盼望的就是“留安”能开张,好几个老板都说会考虑,但之后就迟迟没有下文了。
谢栖孜孜不倦的广撒网,虽然他跟厂家商议好了价格,尽量压低了,但他交了笔定金,对于他来说不是一笔小钱。
白天谢栖要去店里看着,关安就得空了,他都学会乔装了,戴顶假发加个帽子,再穿上关长的旧衬衫,背稍微驼下去,跟他原来的模样相差甚远。
连港的夏天很长,热浪卷着海风吹到沙滩上。褚青经常出来买菜,或者采购家里要用的东西。
近来他发现来连港的人只多不少,好多家长带着孩子来,还有成群结队的学生。
其实在来到连港前,褚青也对海很好奇,直到经历了那场海上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