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对陈浅和万芳应允以后只要有能用得上他的地方,他随叫随到。
他心里担忧,怕这批衣服卖得不好。
毕竟他提出的要求陈浅超额完成了,带来的效益不止一星半点。
谢栖和关安要出门的时候,褚青也想跟着,但谢栖没准。
“回来我再跟你说。”谢栖搂住他摸摸头,“乖。”
褚青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下楼,谢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又跑去阳台上趴着看。
谢栖说让他“等”,那他就得等。
电视开着,放的还是还珠格格。
褚青拎着喷壶把阳台窗户上摆着的花花草草都浇了遍水,连声打着哈欠。
他又把从客厅到厨房的地都拖了一遍,抬头一看挂钟,才过去半个小时。
洗完澡又写完作业后褚青抱着本小说书趴在床上看,脑袋左晃右晃的。
夜色渐浓,天上挂着浑圆的月被乌云层层叠的遮了个严实。
一阵飘忽的凉风从没关严的窗户里钻进来,摆在窗台上的一株茉莉被吹得飒飒发抖。
谢栖仰起头看黑咕隆咚的夜空,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又扶稳车把。
关安:“指定是褚青想你了。”
谢栖笑了,放开一边的车把,俯下上半身,任由单车朝下坡滑去。
他穿了件短袖,外面套着长袖衬衫,下摆被风吹得飘扬起来,更衬得他肩背单薄。
像一只在黑夜中低飞的鸟。
乌云沉沉的压下来,他却迎风起舞,翩跹的衣角和着鼓点,踩准节拍在天地间展翅。
一进家门谢栖就看到侧卧床上伏着的人,便束手束脚起来,轻轻放下挎包,朝卫生间去。
只不过他一打开水龙头,就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哥。”
褚青睡眼朦胧的趴在门上,喊道。
“哎,等我洗完澡。”
“哦。”
二十多分钟后,谢栖湿漉漉的出来了,头顶还冒着热气。
褚青迫不及待的缠上去,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嗅了嗅:“哥,你好香。”
谢栖只能拖着他一块往卧室去,“咱俩用的不是同一块香皂,同一瓶洗发水吗?”
褚青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埋在他怀里蹭。
谢栖在床边坐下,褚青才松开他的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给他擦头。
“哥,你头发都好长了。”
“早就想剪了,一直忘。”
谢栖甩了甩手腕,刚才一直在打包,他从手肘往下都酸疼起来。
褚青半跪在床上,用柔软的毛巾一点点把他发丝上的水珠擦干。
擦完他就半跪在床上,从后面搂住谢栖,下巴垫在他肩头。
谢栖随手拿起他翻了一半的小说书看,一时也没说话。
深夜自然而然的静谧还是被打破了,玻璃窗被风吹斜了的雨水一滴滴砸上去,又顺着光滑的表面蜿蜒而下,留下一道扭曲不甘的水痕。
“哥。”
谢栖转过身,“褚青。”
“你今年满打满算,过了生日才十二岁。”
“这个年龄,还是个小孩。”谢栖的目光倾洒出来,像一地柔和的月霜。
“我不想你这么早就要为了钱每天干活,还有我在,你没必要做这些。”
“我十二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每天就知道要零花钱,看小人书······”
褚青又搂住谢栖,在他怀里仰起头。
“你已经为我分担很多了,以后等你长大一点,再分担更多,好吗?”
褚青在他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哥,不仅十二岁是小孩,十五岁也是,十六岁也是。”
“而且我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你,还为了我自己。”
褚青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从我记事起,就要看着妈妈很辛苦的上班、做家务、照顾我。”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样才能快点长大,快点挣钱,快点带妈妈离开那里。”
“三年级我就开始帮着妈妈做简单的家务,她回来发现后,先是很开心,然后就抱着我哭了。”
“她和你说的话很像。”
“但是,哥。”褚青眼眶红了一圈:“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会更难受。”
“以前有妈妈在,我不觉得日子难过。”
他哽咽着,眼角滑出来一滴泪,“就像现在有你,我也不觉得。但是让我只看着你每天都很辛苦,我却什么都不做······”
他说不下去了,扑进谢栖怀里,眼泪不断往下掉。
“哥,看你辛苦,我更痛苦。”
谢栖眼尾也红了,他顺着褚青的后背一下下的拍,“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