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尖皱了皱,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电光火石间褚青突然明白了关安进来劝谢栖的真正原因--
以前关安都是恨不得火上浇油跟着呲他两句的。
谢栖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一挥手道:“别烦我。”
褚青趁机攥住他的手腕,顺着袖口把他的袖子捋上去。
“哥。”
一晚上折腾到现在,褚青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拽着谢栖的手腕,看着他小臂上长长的一条伤口,直到手肘。
“你摆出这副脸色给谁看!”
“我这可不是自找的!”
“厂子里太热,我把袖口卷起来,结果一个工人撞过来了,怀里的货太多,一下都倒了。”
“幸亏我躲得快,不然砸在我脸上,我就变成丑八怪了!”
谢栖眼眶发红,隐约还有水光,瞪着褚青。
“哥······”褚青心口绞的生疼,他张开双臂去想搂谢栖,被他一巴掌拍开。
“还疼吗?”褚青又凑上去圈住谢栖的腰,“哥,别生我的气了。”
“你打我吧,只要能出气。”
他小心的把脸贴在谢栖小臂上,“哥,伤口深不深,医生开涂的药膏了吗?”
“几天换一次,是不是不能碰水?有没有什么忌口?”
“要不要去复查,医生说时间了吗?”
褚青看着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谢栖,强硬的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不知不觉间他们身量相差得越来越小了。
褚青把手搁在谢栖后背顺着往下轻轻地拍,抵着他的额角蹭了蹭道:“哥,当时是不是很疼?”
窗外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谢栖看着漆黑的夜色,在褚青怀里点了点头。
那盆茉莉被分株出来一颗,摆在他的书桌上,现在花苞都还没结出来,鲜翠欲滴的随着从窗缝漏进来的风摇摆。
天暖和后这一小株长得好像更快了,谢栖抬手摸了下脑门,都渗出一层汗了。
开春后褚青一直念叨着春捂捂秋冻冻,他想穿件薄点的外套都不准,更别说床上这张棉被有多厚了,但他也丝毫不想从褚青怀里挣出来。
“哥,求求你了,跟我说句话吧。”
被哄了半天谢栖终于愿意转过身来,“你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褚青歪着头去蹭他的脸:“哥,求你了。”
“哼。”
褚青用袖口给他擦汗:“哥,疼不疼?”
他们离得很近,褚青的声音也低,响在谢栖耳边,像是呢喃。
他点点头,“嗯······”
“都怪我。”褚青收紧了手臂,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他藏进怀里。
谢栖垂眼看他,“怎么怪你了?”
“怎么都怪我。”褚青对上他的眼神,“如果我当时在的话一定会挡在你前面的。”
“那受伤的不就是你了吗?”
“嗯。”褚青看着他颤动的长睫,“我疼,你不疼。”
谢栖心尖一动,他想起去年,也是像这样,他和褚青躺在床上,他发现自己胳膊上的那道划痕,说换成他来疼。
谢栖摸摸他的头,“你疼,我也疼。”
褚青突然搂紧了他,“哥,你抢我台词。”
谢栖笑了,捏捏他的脸:“好了,少矫情。”
他们这一夜是背对着睡的,褚青从身后搂着谢栖,一手搭在他小臂上,以防他压到。
翌日是周六,他睡了个好觉,醒了也才十点多。他翻了个身,却没等来褚青进屋里,只好下床。
才要拉开门他就听见客厅传来的说话声,是温枫,正在训褚青。
他心里一紧,把门关上,踩着前脚掌慢慢往床边退回去。
“谢小栖,出来。”
“哦。”谢栖不情愿的打开门,看到温枫正坐在餐桌旁,关安也在,向他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温枫哥。”谢栖先发制人,一出门就猛地朝温枫扑过去,闷头扎进他怀里道:“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就想,怎么给我包扎伤口的不是你呢······”
“那样的话肯定就一点都不疼了。”
温枫:“······”
关安:“······”
褚青:“······”
还没开口就被摆了一道的温枫气笑了,“谢小栖,那是谁跟关安交代不要告诉我,甚至不惜以两根香烟为代价贿赂。”
褚青脸色骤变,他这才反应过来谢栖骗了他,如果事实像昨晚他说的那样,何必要瞒着温枫?
“哎哎哎。”关安忍不住道:“我决定坦白从宽。”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去厂子里视察,谢栖对好几道操作工序都很感兴趣,私下里跟我说想自己做,因为不怎么麻烦,能节省成本。”
“人家老师傅教了他两遍后突然被主任叫走了,我跟着去看货,就剩他一个人在那。”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