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谢栖回了学校,才刚降温他出门就套上了牛仔外套,否则禇青会不择手段的阻拦他出门。
正逢温枫休息,他和关安一起送谢栖去学校,“这么多书,要把人累坏了。”
“谢栖,你要是累了就趴在桌子上歇歇,要不要我去跟你们老师说,别查你的作业了。”
关安:“他都高三了。”
“那怎么了。”温枫掂量着手里的书包,“身体最重要。”
“谢小栖,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听到了,温枫哥。”谢栖打了个哈欠,靠在温枫肩头,抱住他一条胳膊枕着:“我会偷懒的,放心。”
关安翻了个白眼,“温枫,你要是信他的话你就是脑子进水······”
他话音没落就见温枫竖起一根指头压着唇冲他嘘了一声。
谢栖靠在他肩上,已然睡着了。
温枫小心的伸手替他扒拉了两下额前长了的碎发,“我就说再多歇几天。”
“切。”关安满怀恶意的揣测:“说不定是昨天玩游戏玩太晚了。”
“嘘!”
谢栖再闷在家里人就要长毛了,如果不是褚青拦着他早半个月就回来了。
在这次长达数月的养伤前他的身体和神经常常处于超负荷的状态。
最支持谢栖回学校上课的是关安,他怕自己瞒不住。
褚青虽然也很敏锐,但生意上的很多事不比谢栖清楚,他有钻空子的机会。
送到教学楼下温枫和关安就刹住了脚步,仰着头看谢栖背着硕大的书包往上爬,腰都被压弯了。
“我怎么感觉谢栖又长大了?”
关安扬扬眉,转身往校门口走:“感觉上?”
“嗯。”温枫面露忧色,“他虽然还是个半大孩子,但心里装的事太多了。”
“长大是好事,但他只能在不断地被伤害中长大,尤其是这一次。”
温枫叹了口气,迈大了步子跟上关安,“上次开的药怎么吃那么快,你按疗程吃了吗?”
“按了。”关安说着咳嗽起来,“我搁在厨房的,有几瓶盖子没拧紧,打翻了全都泡水池里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下回小心点。”温枫眉头一皱,打量着他的神色:“你······”
“你精力跟不上就别去了,跟谢栖说一声。”
“没事。”关安一手攥成拳头抵着唇,“我就是最近玩游戏玩太多了,熬了几个大夜。”
“你可别跟谢栖说,我还天天教育他少玩电脑呢。”
“知道了。”温枫掏出一盒润喉片塞给他,“过两天跟我去西街那家中医馆一趟。”
关安心中警铃大作,“去中医馆干什么?”
温枫觑着他的神情,一手扶着脖颈拍了拍:“颈椎有点疼,陪我去看看。”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陪?”
温枫板着脸看他,“关安。”
“好好好,我去我去。”
高三的晚自习要上到十点钟,温枫极力反对,给谢栖请了假。但褚青又开始训练了,没空接他放学,出门前塞给他一张十块的钞票,千叮咛万嘱咐:“哥,你放学了就打车回家,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谢栖笑眯眯的答应了,但放学出了校门就直奔酒店的方向去,暑假他只能听着褚青汇报每天的客流量,不能亲眼看着他抓心挠肺的着急。
他背着书包,牛仔外套下是条纯白长裤,脚踩一双黑色帆布鞋。下了车他没急着进去,先绕着酒店转了一圈。后门挤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
谢栖走近了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手里攥着个尼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隐隐能看出来是塑料瓶。
“糟老头子,还不快赶紧走!”
“把工钱给我!”吴老头固执的抱着门边,“不然去告你们!”
“你自己做卫生不干净工钱都扣完了,要告就去告!”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男人强拽住吴老头的手腕想把他扯起来,“别脏了门槛!”
谢栖看得心头火起,拨开几人冲进去,“住手!”
“不会好好说话吗?对一个老人家动手?”
“哪来的毛头小子?”万传家一手挥开谢栖,“滚一边去。”
“爷爷,他们欠了你工资吗?”谢栖扶起吴老头,“欠了多少?”
“怎么?你打算给她发?”万传家不耐烦的驱散围观的其他员工:“活都干完了吗?”
谢栖的目光挨个在众人身上过了一遍,最后定在万传家身上,“你,叫什么?”
“关你屁事。”万传家仗着人高力气大推着谢栖就往外走,连同吴老头的那袋塑料瓶,他动作太粗暴,袋子本就没系上,里面的瓶子骨碌骨碌滚了一地。
“都快点滚。”
万传家推搡着两人往外走,谢栖一只手还要护着吴老头,被推的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杜若呢?”谢栖气得心口发疼,“让他过来。”
“你小子还认识杜总?”万传家一脚将尼龙袋踢翻,里面不少瓶子都没拧紧,淅淅沥沥的洒出水来,“看你这穷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