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死之前,克利切把盒子给它吃了。”
燕尾狗总是什么都能吃得下,莱姆斯被克利切的回答惊了一下,很快又摇头轻笑,对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又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怎么说克利切也都是布莱克家的小精灵。
“尸体呢?”
“在西里斯少爷屋子里。”
死去之后仍旧栩栩如生的燕尾狗安静地躺在西里斯屋子里的壁炉中,他小心翼翼地将狗抱出来放在地板上,冰球的毛发并没有和这间屋子里的吊灯一样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仍旧干净得堪比窗外的大雪。直到西里斯小心翼翼地从燕尾狗的尖牙上扯起挂坠盒的链子,一点点把逼着雷古勒斯走向死亡的盒子从冰球的喉咙里拽出来,几乎是刹那间,皮肤仍旧温热的燕尾狗迅速地腐烂灰白下去,直到那盒子彻底被小天狼星攥在手里,灰蒙蒙的地板上只剩下一只燕尾狗小小的一圈干净的痕迹,莱姆斯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冰球的狗牙,西里斯的视线落在分叉了的尾巴影子上迟迟没有作声。
“每个人都该接受自己的选择的结局的。”
他最终只是这么说,眼泪不受控制滑落的时候,他想起佩妮之前说雷古勒斯喜欢吃的青苹果雪泥。
雷古勒斯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吐出一口血,西里斯抿着唇也跟着扯出一个比哭泣还要难看很多的苦笑,从前跟在他身后跟屁虫一样的弟弟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比他还要强大勇敢了。
“他小时候,大概5岁吧,他问我长大之后要做什么。莱姆斯,他很好糊弄的,我还没有回答他,他就忍不住要跟我说他要做什么,他说他要成为创造好运泉的人。我问他为什么,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好运泉吗?他回答我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要创造啊。我一直以来都想让他懂事一些,想让他真正能够自己考虑事情,而不是永远先想到布莱克,可是,莱姆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其实你是知道的,西里斯,因为他是雷古勒斯。”
宅子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克利切的啜泣,沃尔布加看着小天狼星离开的背影什么也没有再说,血迹斑斑的画布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过这位夫人的身影。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格兰芬多的宝剑,赫奇帕奇的金杯,以及拉文克劳的冠冕。”
风雪吹得人眼前看不清楚,小天狼星踩进白茫茫的大雪中,画布上四个创始人的身影与他们各自代表性的器物在灰白的天空中隐约闪现,安静得近乎真空的世界让他一时之间失神,直到莱姆斯从他身后同样踩着雪与他并肩,鸟雀拍着翅膀咕啾咕啾的叫声在漫天飞雪中有些空得让人心慌。
“还在下雪欸!哈利!”
天地混成一片的纯白偶尔能被几只猫头鹰送信的身影划破,霍莉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搓了搓手,拢在嘴边吹呵着热气,又用手背去捂自己刚玩完雪冰凉的耳垂,仍旧兴致勃勃地看着窗簌簌落下的雪花久久挪不开眼神。
“省省吧,霍莉。除非你想让庞弗雷夫人的姜汤升级成斯内普特供的提神药剂,否则最好先把这个给喝了。”
有求必应屋里的暖气拉得很足,哈利懒得给自己施一个烘干咒,大大咧咧地拉了个椅子坐在霍莉身边一起看着雪花坠落,顺手把早就准备好的,冒着热气又气味古怪驱寒汤剂递给瘪着嘴巴闷闷不乐的妹妹。罗恩在一边琢磨着他的巫师棋,黑国王正笨拙地躲开白骑士的追击,分了一点心头也不抬地问霍莉她的考试有没有准备好。
“你更应该回答这个问题才对,罗恩。”
“我打赌你连‘障碍重重’和‘除你武器’的魔杖动作区别都还没记清楚。”
赫敏抱着厚厚的一本能砸晕巨怪的《黑魔法防御终极指南》专心研读,她飞快地翻过一页羊皮纸,百忙之中仍就能游刃有余地关注着两个好朋友的准备进度。不过一般问出这句话之后往往空气会安静下来一瞬间,毕竟除了她以外,哈利和罗恩在应付考试周上往往是比不上应付蛇怪和魁地奇的。
“为什么不问问我的舞蹈准备好了没有呢?”
罗恩的国王棋子发出一声小小的,沮丧的叹息。被邀请加入了几个女生组织的舞蹈社团的霍莉趁机放下那杯只抿了一口的汤剂,嘟起了嘴吧眨着大眼睛冲赫敏撒娇,声音甜的像刚从蜂蜜罐子里捞出来的搅拌棒。哈利一看就知道她又在故意用这一招逃避问题,哦,哈利翻个白眼在心底暗暗地腹诽自己的小妹妹,她的功课说不定要比海格的那只蜘蛛还要好得多,至少不会让斯内普放弃仇视的目光和嘴角的抽搐继续。
“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了哈利!你快问我啊!”
“那么,好吧。亲爱的霍莉·伊万斯小姐,你那注定要惊艳四座,让皮皮鬼都忘记扔水炸弹的舞蹈,准备好了没有呢?”
“看在你诚心诚意地发问的份上,就让你提前瞻仰一下未来魔法界舞蹈之王的风采吧!”
头发一甩,鼻子一哼,嘴巴一撅,下巴一抬。骄傲的小天鹅一样的霍莉踌躇志满地就要踮起脚尖翩翩起舞,刚要旋转开来的时候又不高兴,背起手来冲哈利皱着鼻子控诉。
“我没带跳舞用的衣服!”
有求必应屋天花板的吊灯叮的一声,在霍莉跺脚抱怨的声音里扔下来一件缀满细碎宝石的芭蕾服和配套的缎面舞鞋,哈利抖落开裙子递给妹妹,满脸无语地看着她仍旧不太满意的表情,实在是对妹妹在家人面前无比娇蛮的脾气没有一点办法。
“还缺了什么?”
“头冠啊!当然要有头冠啊!”
不知道从哪里又飘出来一个异常精致的头冠,材料似乎是古旧的银,却散发着一种温柔内敛的光泽,仿佛吸收了千年的月光盈盈润润,简洁流畅的造型没有任何多余的繁复堆砌,头冠的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蓝宝石,深邃得如同将一片海洋封印其中,即使在有求必应屋暖黄的灯光下,也幽幽地闪烁着冷静而神秘的光芒。
“希望这个头冠足够闪亮,未来的舞后?”
哈利温柔地推了推眼镜把头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妹妹草莓金的蓬松短发上,看着她再一次踮起脚尖,在飘着雪花的巨大窗户的映衬下优雅地旋转,缀满宝石的芭蕾服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随着她的舞步划在室内干燥的空气中出飞扬的快乐。罗恩的棋子被裙摆带起的风惊得跳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扶,赫敏锐利的目光和警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所有动作。
“等等霍莉!那个头冠……那个样式……还有那个宝石……”
“怎么了赫敏?它看起来除了历史悠久的霉味比较重一些以外再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霍莉在罗恩顺口接上的话中不满地停下了舞步,张嘴想要反驳他的话。
“不!那个冠冕!那个是拉文克劳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