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言也觉得此人话里古怪。
就在两人疑惑时,响起了敲门声。
是清夜。
清夜收拾齐整,一进来,行礼后立马开口,“大人,收拾好了。”
林少离点点头,他从界当城主那里离开后,就跟清夜说收拾行李,今晚就走。
既然界当城主已经是敌人了,此处就不可再久留。
他有内力护体,哪怕昨晚连夜赶路,今晚还要赶路,也不在话下。
师姐今天下午已经休息好了,少威武学比幼时更加精进,自然也能跟上。
至于清夜。
林少离跟清夜根本不熟,不过他知道这个人乃是谢氏家奴,这样的人,自小受恩,居然对主人暗藏杀机。
他很危险。
他不信任他。
除非必要,他几乎不跟他说话。
林少离转过来对师姐说,“师姐,界当城不安全,我们今晚就得离开。”
林少言点头,她东西也不多,就一个包袱,一把剑。
林少离东西也不多,他把之前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拿上。
说走就走,三个人就要出门。
在浴桶的狂鹰:……
狂鹰:“不准走!”
只有清夜转头对他一笑。
见三人马上就要离开视线了,狂鹰急忙道,“你们走不了的。”
林少离冷脸回头。
狂鹰咬牙切齿道,“没有我帮忙,你们走不了的。”
林少言皱眉,想开口说什么,旁边的清夜先开口了,“那就拜托狂鹰阁下了。”
林少离和林少言都转头看他,然后对视一眼。
林少言:怎么感觉这个人知道的比五师弟还多,五师弟处境果然很危险。
林少离:此人果然危险。
半个时辰后。
他们一人骑一匹马,乘着夜光,从界当城的正门离开了。
林少言忍不住,问旁边的五师弟,“他怎么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的。”
林少离见师姐的马与自己并头齐驱,心里传来一种隐秘的喜悦。
他回答,“这边也有二殿下的人,应该是二殿下告诉了他联络的方法。”
林少言:“那那个二殿下怎么不告诉你?”
林少离:“我其实不算二殿下的下属,师傅叫我送信给一位师叔,我去了,才知道那位已经是大周国师,我主要是听他的话,清夜才是二殿下的下属。”
林少言听着什么下属,什么听他的话,皱眉反驳,“怎么下山了,你不去做些好玩的事情,反而在听这位的话,做那人的下属干这干那的。”
林少离愣了一瞬,“可是,师傅说让我下山后,听师叔吩咐。”
林少言:“师傅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林少离:“对啊,不,师姐叫我做什么,我也做什么。”
林少言梗住了,她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徒弟不该听师傅话吗,师弟不该听师姐话吗?
她也听师傅话,她也听大师姐的吩咐啊。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见面前的人,明明已经长大,但说起话来,还跟以前一样单纯,摇摇头,没有再说,随意聊起其它的来。
清夜在后面已经呆滞了。
啊,世间奇事无数啊。
这是那位大人,是“玉锋截云”的林截云?
哇,奇妙奇妙。
就像那个女人,不对,女孩,才十二岁一样。
余光里,一匹比普通马还要再大两圈的马背上,壮阔背影和银白巨剑在夜空下,使人格外有安全感。
清夜内心轻哼一声,绝对不再关注这个女人,不对,是小屁孩,而在他面前,林截云低头,侧脸格外温柔。
温柔?
哈哈,他眼睛出问题了,还是看看绿草吧。
他在最后,骑着马看风景。
而在最前面,狂鹰在带头赶路。
她们又回到了草大姐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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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山上,百树无风自动,百虫不鸣自静。
洞窟里,林少知盘坐在玉床上,玉床蓝到发紫,在其内部流转的绿光受到感应,如同闪电一般发白。
呼吸几不可闻,皮肤表面变得透明,似乎能看见经脉里发光的内力。
功法循环又循环,九百九十九次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再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循环次数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静心道长默默睁开眼,仰头看,“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天旋地转,狂风骤起,云层涌动,白日惊雷!
玉床上,经脉间,似有电闪金鞭,雷车动地。
就在一瞬间!
林少知深吸一口气。
行云流水,如同绝佳的书法家在体内以筋脉为卷,功法当笔,内力作墨,在身体内部写上足以流传千古的字帖。
这位书法家就是林少知自己。
林少知睁开眼,锋芒内藏。
她现在就像一个普通的,丝毫不懂武功的女人。
静心道长在洞窟外感叹:“天赋异禀,前无古人啊。”
她转身望向东方,一脸忧愁,师弟,你果然又算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