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生气?”邓隋有些不自在,除了江珩,没人哄过她,她一贯也不是需要被哄的姑娘。
江珩好奇道:“你们姑娘家气性儿都这么大?昨日的事不都过去了吗?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嗯?”
昨日的事?他以为是昨日的事。
也是,他不需要她的心,只图色,又怎知她究竟气什么呢?她气他‘先来后到’的言论,气他没有半点将她放心上,对他而言,他只是个得趣的玩物罢了,他早就表明了态度,她也早就明白,也愿意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同他厮混,她凭什么生气?
她眼底的疏淡散去,凄色晃过,叫人看来仿佛是错觉。
“江珩,晚半个时辰,能追上他们吗?”
“能。”
他正想问她有何事需要耽搁,面前的姑娘已经踮脚凑上来吻住了他。
美人献吻,他自然不会辜负。
一吻既罢,她双臂缠绕他的脖子,柔若无骨地身子往他身上贴,媚眼如丝,“江珩,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江珩的呼吸顿了顿,她此刻的模样同任何时候都不相同,她不再是初见的清冷傲然,也不是欢好时的热烈大胆,她的眼尾上挑,勾魂摄魄,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无端多了一股子媚态。
媚态……他兴味盎然,她总是在他倦怠之时有惊喜给他。
“没有羊肠套子……”
“没关系,就算不喝,我也不会有孕。”
为了防止姑娘们像隋良玉那般怀上恩客的孩子,老鸨花重金弄来绝孕药,谁都没能避免,包括她,隋良玉头都磕破了,也没起丝毫作用,那时候她才后悔地抱着她痛哭,不该生她下来受罪。
怕他不信,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叫我……”
余下的话叫他用吻封住了。
他边吻着她,边带着她重新往密林深处走,直到将她按到一棵粗壮的榕树上,作乱的手往她衣襟里伸,笑道:“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我信你。”
邓隋随着他的动作吟哦,被他掐腰抱了起来,她的背一下一下撞在树干上,有些疼。
他说信她,因为她是聪慧的姑娘,聪慧的姑娘有分寸不给他留下隐患,至于法子,那是她的事。
若是有了非分之想,想母凭子贵,大约等她的会是一碗滑胎药,伤得只会是自己。
她懂。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不会有孕的原因,或是不在乎,或是根本就以为是她急着求欢的借口。
他哪里又真的相信过她呢?
她无所依仗,想去攀他的肩,却又在他大幅度的动作间次次滑落。
她仍是学不会叫疼,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她恍然间听到江珩叹息一声,然后将她放了下来,她双腿发软,他搂了她一把,接着将她背过身去,亲她的侧脸,“撑住了。”
邓隋有些后悔了,她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就同他在外胡来,这地儿,实在受罪。
可他真的很喜欢,甚至在迷乱中唤了她一声‘心肝儿’,力道也比往常要重,像是要去到她的心里。
***
他们没能追上兰濯他们,概因他此番有些狠了,叫邓隋没办法骑马,他只能将她拎到自己的身前横着坐,两人共乘一骑。
到了约定的客栈,日头已经落下了。
兰濯等在客栈外,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上来,道:“公子,上房被抢了。”
“抢?”江珩把邓隋抱下来,他早就预算好了行程,今晚就是要在这里住一宿的,也提前让兰濯过来打点。
不为别的,只为这客栈虽开在山野,房间里却引了温泉水,最能解乏,何况如今邓隋很需要。
若来晚了,住不上那另当别论,可抢?
“何人?”
兰濯少见的支支吾吾,看了邓隋一眼,低声含糊道:“一个姑娘。”
想来有些渊源,邓隋识趣地先进去,免得听到不该听的。
大堂里人满为患,却静谧无声,台上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正在抚琴,琴音淙淙,触人心弦。
一曲罢,姑娘站起身来,身段高挑且窈窕,山风吹落她的面纱,叫人倒抽一口凉气。
她生得极美,一双鹿眼水光楚楚,让人恨不得好好怜爱一番。
她的视线在邓隋面上停了一瞬,然后越过她,看向了进门的江珩和兰濯。
欲说还休。
兰濯嘴角抽了抽。
有动心的男人免不得要同她搭讪两句,她三言两语,就叫几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甚至打了起来。
她却施施然来到了江珩面前。
“公子听曲儿吗?”
邓隋看着江珩,这个姑娘不但比她漂亮,身段儿也比她丰满,她的目光扫过她高耸的丰盈,他应当很喜欢,会爱不释手。
她的胸口隐隐作痛,他今日下手是真重。
即使这个美人儿或许有什么别的目的,可他有本事兜住所有后果。
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江珩捉住她的目光,有些好笑。
“他一个舞刀弄枪的莽夫懂什么曲儿,姑娘不若弹给我听。”
楼口间立着位衣着华丽,雍容矜贵的姑娘,她身后还跟了几个抱剑的侍卫。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