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晨省很远,唐曦却仍决定动身,于是撒糖番外正式开启。
唐曦与张修正寻到梁母,知晓了元家后来的事。
元家一共四个孩子,第三个孩子荞荞因救人溺水死亡。其后第二年,梁桦怀上了第四个孩子,可惜这个孩子也早夭了。之后饥荒,姐姐元知荷自卖自身,换来的米还没煮熟,父亲元善就饿死了。
梁桦掩埋丈夫后,带着大儿子元知茂逃亡它省。元知茂活了下来,并顺利长到了十八岁。但当梁母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原籍政策出台了。
为了不遣回原籍,梁母不得已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元知茂上大学后被诬陷成坏分子,他被迫下乡,却不知怎地死在了乡下。梁母惊闻噩耗,一度想要自裁,是第二任丈夫不断阻止,她才活了下来。
如今,第二任丈夫也走了,继子对她好,但儿媳妇却处处刁难。
梁桦感激唐曦的补偿,并言明早就原谅了唐母。
唐曦离去时唏嘘不已,庆幸自己的继子、继女与媳妇都对她很好,而张修正表示兔崽子敢对唐曦不好,他就会清理门户。
情节回想到这,元之荞便想起了原主。
她猜“荞荞”可能是个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记忆中的“荞荞”极度聪慧,可谓过目不忘,但她对周遭人表现漠然,像是感情缺失,但实际上,“荞荞”内心渴望与人交流,并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不然她也不会去救唐母。
与此同时,“荞荞”行为刻板,模式重复,喜好单一且固定,无法养成新习惯,若被人强行纠正,她会立马哭闹甚至伤害自己,这是典型阿斯伯格综合征表现。
因为这样的症状,元善一直认为“荞荞”有怪病,还是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
元之荞本人性格冷漠,装起“荞荞”来并不困难,除此之外,她还能让“荞荞”一点点好起来。
黄包车的到达打断了元之荞的思路,车夫放下拉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元老爷,到地了。”
元善从衣兜中拿出一块银元,放到车夫手上,“不用找了。”
车夫忙双手接过,哈腰道谢,“元老爷心善,元老爷真是大善人呐。”
元善摆手,转身刚想去抱元之荞,就见元之荞独自扶着车架下来了。而元知荷从另一边下车,绕到元之荞身边,立马就要去牵元之荞的手,元之荞本想躲开,但逃不过元知荷的速度更快。
“荞荞,姐姐拉着你。”
元之荞滚烫的手被握上后更热了,她抽着手,想要挣开,但无奈元知荷牵得太紧,好似一松开,元之荞就会走丢似的。元之荞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只好顺了元知荷的意,不再反抗。
三人走进玛丽医院。
医院用白色砖石建成,三层高,一楼的窗户大且圆,明亮似教堂,入门是一尊白色圣母玛利亚神像,圣母裹着头巾,眼神悲悯低敛。神像后是一条向上的楼梯,神像左右各有一处走廊。
元善四下张望,不知该往哪走时,一个穿着白色长褂衫的护士过来了。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的女儿高热不退……”他话还未说完,护士便看向一旁的两个小女孩,微微弯下腰,“妹妹,是你不舒服?还是你旁边这个更小的妹妹不舒服?”
“是我妹妹不舒服,”元知荷牵着元之荞,将她往前领了一步,“医生,麻烦你看看我的妹妹。”
护士笑了笑,“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她伸出手,想去拉元之荞,却被元知荷紧急避过,元知荷上前一步,将元之荞藏到身后,“护士,我妹妹认生,我牵着就行。”
她不想让妹妹的异样被人看到,哪怕这是一家医院。元知荷曾在大人脸上看过无数次惋惜与嘲讽,那些表情刺得她心里难过,她不知道荞荞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她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荞荞。
护士见元知荷坚持,转头看向元善,而元善也担心元之荞会突然发病,便点了点头,示意护士领路就行。
护士将他们带进诊室,里面坐着一个金发绿眼的女医生,医生的长发盘起,与护士一样穿着白色长卦衫,只是她的衣扣全部解开,能看见里面的蓝色衬衫与黑色长裤。医生用英文说话,护士用国语翻译给元善他们听。
医生看出了元知荷的紧张,她安慰孩子,分别给了元之荞和元知荷一个巴掌大的针织小狮子,然后才开始给元之荞量体温。问诊很顺利,开药后,护士再次领他们来到一间满是病床的房间,这里共六张床,只有一个病人躺在上面。
元之荞坐到了床边,等着护士拿药。
吃药前,元善截过了那棕色的药,他在鼻下嗅闻了好一会,确定自己无法辨认里面的成分,这才将药交到元知荷手中,让她喂元之荞喝下。
元之荞接到药,一点也没抗拒,果断地喝完了。元善对此有些惊讶,但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